江晚梓进去的时候,一排沈家人站在那里。
她在门口停下脚步,目光落在那那座棺材上。
虽然早就猜到了结局,可当亲眼目睹,还是给她心脏最深的痛。
沈砚誊看过去。
她应该是淋着雨赶回来的。
全身都是湿的,脏兮兮的,头发和衣服全部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刺骨的寒意钻进身体,她脸色惨白,应该是难受的,可她像是没有知觉,整个人立在那里,像被人丢弃的小狗,狼狈又不堪。
看到她脸颊上的泪,沈砚誊垂眼,示意其他人暂时离开。
厅内的人陆续离开,沈砚誊和霍君芸是最后离开的。
霍君芸身体本来好好的,但沈郁寒的事让她心力交瘁,此时面色一下子苍老不说,走路也需要人搀扶。
下人搀扶着她走到门口,与江晚梓擦肩时,停下脚步。
她没有看江晚梓,而是把目光落在前面不远处的花圃中。
那里的花是沈郁寒种的,说是那姑娘喜欢。
江晚梓离开的那四年,沈郁寒几近崩溃癫狂,谁都救赎不了,每天都沉浸在梦魇和臆想中。
他们曾以为他永远都走不出来了,后来事实证明,即使时间流逝,江晚梓不回来,他也永远都走不出来。
直到这姑娘“活着”回来,他才真正活了过来。
四年前她是“假死”,她的孙儿还有希望。
可现在她的孙儿,是真正地走了……
没有活着的希望,甚至近乎绝望,这对江晚梓来说,无疑是最难以接受的事实。
她原本不想看见她的,甚至决定不想让她参加沈郁寒的葬礼。
直到她看到那些花……
对她孙儿来说,江晚梓已经是他最后的念想。
他已经走了,身为他的奶奶,不想连他最后的念想都掐断。
霍君芸微叹了声,眼睫垂下,声音听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