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奕眼里,沈郁寒病了。
然而在沈郁寒眼里,他觉得自己没病。
别人看不到晚晚,只是因为他们不想她,他太想她了,她不舍得他这么痛苦,所以总是出现在他眼前。
“嗯,沈总最近一直这样。他好像一直陷入现实和幻觉中不愿意醒来。”白奕跟李斯易说,“他有时候意识到夫人已经走了,怀里抱着的是她的骨灰,说着他得按照夫人的意思,把骨灰撒向大海。但有时候他又不相信夫人已经走了,觉得夫人还在家里,只是因为跟他生气,不愿意出来见他。”
白奕看向沈郁寒,满脸愁绪:“这段时间他嘴里一直喃喃着什么,有时候很惶恐,一直在家里找夫人;有时候又很安心,他说夫人已经睡觉了,让我们不要打扰夫人;有时候他又很恍惚悲伤,意识到夫人已经走后,总是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坐就坐一天。”
李斯易越听眉头皱得越深,看向沈郁寒:“他的情况很复杂啊。”
“我知道,李医生,您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顶尖心理医师,希望您能救救沈总,不要让他在陷入这样的世界里了。”
李斯易点头:“我尽力。”
他转身走向沈郁寒,看见他怀里抱着的骨灰盒,心里有点瘆得慌。
他强压心里的不适,拉来一张椅子在他身旁坐下。
“这是骨灰盒,人只有死了,才会在这里。”
李斯易的话很直白。
他的目的很明显,把沈郁寒从虚幻、臆想的世界中拽回到现实世界中来。
沈郁寒一直半弓着上半身,闻言,抚摸骨灰盒的手顿住。
他没有抬头,也没有回话。
李斯易继续说:“你既然不相信她死了,为什么还要抱着这骨灰盒?”
男人手指动了动,抬起眼。
见他有反应,李斯易弯唇笑了笑。
“沈郁寒。”
他盯着他眼。
“其实你早就知道她已经死了,只是你不愿意接受现实罢了。”
沈郁寒眯了眯眼,眼中染了薄怒,极力纠正:“她没死。”
“那这骨灰盒又是谁的?”
“……”
“沈郁寒,她已经死了。”李斯易神色严肃,“这一切的幻境,不过是你伤心过度、思念过度导致的臆想。”
“沈郁寒,她不在了。”
他一字一句地重述——
“你看到的那些,只是你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