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寒是在医院病床上醒来的。
医生正跟白奕说话。
“白先生,他身体状态很不好,几天几夜没睡,睡眠严重不足,宿醉,喝太多酒,差点胃穿孔!”医生叹了声,“好在您把他送来及时,要不然就不仅仅是现在胃炎发作的情况了!”
“年轻人好端端的,有什么想不开的?”面对这种对自己身体不负责的病人,医生很是愤懑,“非得把胃喝成这样?!要是没人在的,人窒息都不知道的!”
“是是是,您教训的是。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白奕连忙道歉,“最近他家里出了点事,一时想不开就喝了太多的酒,以后不会这样了,请您放心。”
见他这么保证,医生火气这才消了些。
“好了,他身体倒是没什么大问题,住几天医院消消炎就可以出院了。”
说完,医生转身离开。
“我送您。”白奕送医生出去。
回来时,他看见沈郁寒已经醒了。
“沈总,您醒了?”白奕一脸欣喜。
沈郁寒目光木讷,直直地望着上面洁白的天花板。
不说话也不回话,就这么看着。
白奕以为他在看什么,也循着他目光看过去,发现什么都没有。
自从江晚梓死后,沈郁寒出现这种症状已经好几次了。
他每次不是呆坐在一个地方一整天,就是看着一个地方一整天,佣人叫他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期间,白奕也叫李斯易来看过他几次,发觉做的心理疏导效果也是微乎其微。
最后,李斯易只说一句话——
“交给时间吧,时间能治愈所有,包括现在的悲痛、难过和绝望。”
渐渐的,白奕不再找心理医生来给他做辅导了。
就像李斯易说的,心病还需要心药医。
可对于沈郁寒来说,心药已死,已无生还的可能。
那就只能交给时间。
时间洪流中,他会遇到新的人,生出新的爱意。
或许那时,他就能慢慢走出来了。
白奕以为这样的时间不会太短,也不会太长,可能需要五年?十年?或者二十年,他就能慢慢忘记了。
可没想到,在时间漫长岁月中,即使过去了几十年,沈郁寒还是忘不了江晚梓。
这场心肺碎裂的悲痛,在他这里,时间治愈不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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