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尝不理解他的苦衷。
当时那样的情况,他们连自己都难以自保,更别说救陈生。
如果他们留下,他们或许就永远被扣在Y国。
当时沈郁寒的选择是自私的,可他是为了她,才不得不这么做。
她不能怨他。
江晚梓抿了抿唇,摇头:“我不怪你,”垂下脑袋,“只是觉得……对陈生来说,我们或许很自私。”
愧疚这一关,在她这里,比他还要难跨越过去。
沈郁寒再次把她揽进怀里抱住:“不要难过了好不好?只要你能活下来,我想……陈生也会跟我当初在沙漠里一样,愿意选择牺牲自己,替你挡下所有枪口和子弹。”
“晚晚,不要太过自责和愧疚,那样的情况下……他不会怪你的。”
一直隐忍的抽噎和哭腔终于在这一刻爆发,江晚梓揪紧男人胸前的衣襟,脸埋进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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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大哭一场后,江晚梓情绪好了很多。
只是她心里还是愧疚和自责,愧疚当初没有选择救陈生,自责自己原来这么自私,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
沈郁寒了解她所有的细微情绪变化,知道她只是表面看起来好了很多,其实每天夜里还是做噩梦。
那每个噩梦里,都是陈生从飞机舷梯滚下,鲜血从他胸口的伤口处不断涌出的画面。
历历在目,难以抹去。
江晚梓这样的情况维持了半个月。
一天,她突然对沈郁寒说:“沈郁寒,我们找个机会去Y国把他接回国吧。”
沈郁寒正给她喂粥,手一顿。
他知道她话里的这个他指的是陈生。
江晚梓扭头,看向窗外。
春日里万物复出,是每一条鲜活的生命。
她说:“他曾经对我说过,自己他死了,绝对不想客死异乡,他想让自己葬在自己的家乡——力阳县,那里有他的妈妈和爷爷奶奶。”
沈郁寒望着她又清瘦了很多的身形,喉头滚了滚:“好。”
这时,白奕敲门走进来。
白奕走过来,看了眼沈郁寒,看向江晚梓,出声:“夫人,外面有人找。”
江晚梓回过头:“是谁?”
“她说她是陈生的妹妹——陈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