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医生得知是薛杨,欣喜不已,一直说着沈先生有希望了,毕竟这人一直是他老师口中所说,在神经内科和骨科方面非常厉害的人。
全世界他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那天,两人聊了一整天,全是关乎沈郁寒伤情的。
薛杨收到沈郁寒手术后相关身体数据后,也去ICU看了沈郁寒,最后跟主治医生等医护制定了一个符合沈郁寒的手术方案。
江晚梓和沈砚誊等人收到手术消息的时候,是决定给沈郁寒做手术的前一天。
薛杨跟他们说了相关情况和术中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听完,众人陷入沉默。
“这是一场比较凶险的手术,稍有不慎可能让伤者永远起不来。”薛杨说,“当然,这是我们做的最坏的打算,我们团队一定会竭尽全力让这场手术成功。”
闻言,大家陷入沉默。
“如果没什么疑义的话,麻烦家属在这里签下字,手术安排在明天下午两点。”薛杨把术前通知书推了过去。
沈砚誊望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老人嘴唇和手都在颤抖。
最后稳住手深呼吸,毅然在上面签下了字。
这段时间他为沈郁寒签了太多太多的术前通知书,早已麻木。
这一次是沈郁寒最后的机会,如果术后恢复情况不好,只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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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郁寒手术那天,医护同意他们家属进病房看望他。
只是不能看望太久,进去时也得穿着防护服,避免传染病菌。
轮到江晚梓进去的时候,她穿戴整齐,经过消毒门时走了进去。
这是沈郁寒出事后,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他。
江晚梓轻轻拉来椅子在旁边坐下。
她目光从旁边的各种仪器移到男人插满管子的身体上。
他呼吸很微弱,她坐的这么近几乎听不到。
江晚梓很慌,伸手握住他手,凑近耳朵,轻轻地感受他的呼吸。
他脸戴氧气罩,闭着眼,整个人瘦得颧骨都突出了,嘴唇惨白,面色毫无血色,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她很难感受到他的生命气息。
她目光往下,最后落在被被子掩盖住的下半身。
那里瘪瘪的,空荡荡的。
江晚梓立即红了眼眶,她极力掩住嘴巴,不想让哭声惊扰到他休息。
可脸上豆大的眼泪一直一直掉,很快浸湿身上的防护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