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郁。”

女人噙着湿润的眼，脸上是对未来的期盼，溢着浅浅的幸福。

“出院后我们就结婚吧。”

男人松动的眸子终于转了转，但还是没说话，似乎在想些什么。

半晌，他才转过头，对上她殷盼的眸子。

喉结滚了滚，声音非常滞涩，却也听得出沉痛——

“江晚梓，你去喜欢别人吧。”

江晚梓身体一怔：“你、说什么？”

沈郁寒盯着她那双眼，面色平淡无波，可攥住旁边扶手的手在逐渐握紧。

男人呼吸越发沉重，一字一顿：“江晚梓，我不需要你的原谅了。”

江晚梓当下眼眶就滚下了眼泪。

“你的原谅太迟了，”他声音滞涩，却还要勉强维持那强装的淡定，“我已经不需要了。”

“沈郁寒，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江晚梓红着眼眶，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往下掉。

沈郁寒别开眼，故意躲开她视线。

那满是泪水的小脸，让他心脏一阵阵地抽疼。

以前他多希望她能原谅他，为了取得她原谅，他一直努力做很多事情，甚至有些事不懂的，他也开始学着去做。

可现在，当她开始对他说原谅他，想跟他结婚的时候，他害怕了，退缩了。

这样的他，怎么能跟她在一起！

这一刻他多希望她没有原谅他，最起码他心里没有愧疚，没有责怪，更没有期盼。

可她说了。

偏偏选择在这时候。

这让他怎么想？

“江晚梓，这个时候你跟我说这些，你让我怎么想！”

沈郁寒扭头，盯着那双明亮的眸子。

被水汽氲氤的眸子很亮很美，几乎要把他全部吸进去。

可这双明亮又漂亮的眸子里，他看见因为他这句话，出现了恐慌和害怕。

她害怕他会抛弃她……

男人手指紧握成拳，僵着声音：“江晚梓，我这双腿没了，我现在是什么？就是个残疾人！”

“我现在不能走路，不能动，甚至连抱起你的力气都没有。”

“这样的人，你却跟我提出结婚，你到底怎么想的？”

“你是在可怜我吗？”

“江晚梓，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沈郁寒伸手，捏住那张柔软的脸颊，任由上面的泪水浸湿他指尖，声音狠戾，跟把锋利的刀子一样，狠狠地扎进她胸口——

“你这样做，只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