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凌晨，顾野和另外两位战友，一同执行紧急任务。”

“飞到这一片海上空域时，遭遇敌机越界挑衅。”

团长红着眼眶，抬手指着墙上的一副地图，声音颤抖道。

孙大夫站在地图前，双眼紧紧盯着地图，背着的双手慢慢握紧成拳。

此时此刻，孙大夫僵直着后背，甚至不敢回头去看自己这小徒弟的表情。

“嗯，后来呢？”孙大夫咽了下口水，声线僵硬地道。

团长的声音，渐渐染上了哑意，眼角有水光沁出。

“顾野寸步未让，坚定地选择了继续前行。”

“两机相撞，双双坠毁，上面已经派了足够的力量，正在全力营救打捞。”

话音刚落，苏念念突然出声：“我不信。”

一瞬间，里外两间办公室，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大家纷纷竖起了耳朵，放轻呼吸，听着里面的对话。

团长指着那片海域的手，慢慢收了回来，随后颓败地转身，走向自己的位置。

他打开录音机，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崭新没贴标签的磁带，默默放了进去。

随着一阵沙沙声响起，磁带缓缓转动了起来，这是一盘录音带。

一开始，还只是顾野和塔台正常的对话。

磁带播到一半，突然听见塔台传来急促的声音。

“呼叫01，呼叫01，机场已清空，请你立即返航，立即返航。”

“01已收到，我已经无法返航。”

数秒钟后，录音机里传来剧烈的撞击爆炸声音，随后变成了盲音。

“咔哒”一声，团长关掉了录音机，却不敢抬头转身。

苏念念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开始出现耳鸣噪音。

她微微歪着脑袋，不可思议地盯着那个录音机，像是刹那间，脑子停止了转动。

只余自己的心跳不断加速，呼吸越来越急促。

“什么意思？”

苏念念缓缓开口，向周围的人询问。

她的目光，一一从团长、孙大夫的脸上划过，团长不敢直视。

孙大夫满眼疼惜，开口说了句什么，她蹙了下眉心，怎么回事？她居然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苏念念慢慢转过身，望向办公室的门口，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办公室门口已经挤满了人，各个眼眶通红。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目光不受控制地上移，最后一眼，她急的自己看到了天花板上的电灯。

再醒过来时，苏念念已经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大床。

旁边的枕头，还隐隐传来男人熟悉的味道。

她慢慢翻了个身，没敢睁眼，只悄悄将顾野的枕头，一点点抓到了怀里，越抱越紧。

她知道，她的顾野没了。

“念念，你醒了？”床边，突然传来顾母关切的声音。

苏念念后脊背一颤，缓缓睁开了眼，放下了手里的枕头。

“妈，我这是怎么了？”

她撑着床板坐了起来，不敢去看顾母的眼神，只抬手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顾母声音温柔地道：“孙大夫说，你这是刚怀孕，孕反应有点大，一时激动所以晕倒了。”

“放心吧，孙大夫说你最近锻炼身体的缘故，身体底子好，大人孩子都没事！”

“今后只要好好休息，多多注意，别太激动就行。”

苏念念心中一咯噔，抬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

她悄悄打量了顾母一眼，看样子，顾母应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顾母明显很好奇，想知道她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情绪突然这么激动。

可又怕再次挑起她的伤心事，也就强忍住没敢问。

苏念念脑子里千思百转，这一晕，好像突然就变通透了。

她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转身对着顾母道：“妈，我梦到爷爷和奶奶了。”

“奶奶在梦里问我：爷爷啥时候回来？”

“爷爷也问我，啥时候送她回老家和奶奶合葬。”

顾母一听这话，瞬间郑重了起来，“这可是大事，马虎耽误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