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一切归为宁静。
舒窕单手扶着墙,弯着腰不停地喘息。
她不敢回忆刚刚发生了什么。她只是稍稍将自己的手指抬起来了。
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当感觉到手指上仍然残留着黏腻的感觉,她的耳垂红得就像是着火一般。
什么时候起,她竟然变得如此大胆?
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拉回了舒窕的思绪。
她直起身,深呼吸一口气,这才透过猫眼朝外看去。
站在门外的是许贺,他手上拎着一个袋子,脸上着急万分。
舒窕转开门把手,她低垂着眼眸,往旁边站了站。
她不敢看许贺。
许贺也没有多问,他已然心知肚明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快步朝厉景焱跑去,当瞧见厉景焱已经穿好了衣服,他暗暗松了口气。
“舒窕,我们得立马赶回江城。公司出事了。”
许贺用力将厉景焱拽起来,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舒窕闻言,连忙从许贺的手上接过袋子,乖巧地点头,跟着许贺离开药池。
一路从海城回江城,都是许贺开的车。
舒窕坐在后车座,照顾着昏睡着的厉景焱。
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可厉景焱一点转醒的迹象都没有。
舒窕不由担心起来,她紧盯着厉景焱的脸。
他沉静地睡着,如若不仔细听,舒窕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呼吸声。
“大少爷……”舒窕轻唤着,试图能够将厉景焱唤醒。
但无人应。
舒窕的心,往下沉了沉。
之前不是很快就会苏醒吗?怎么现在却是毫无醒来的意思呢?
舒窕忐忑不安,明明眼眸困倦,很想要打瞌睡,可她却不敢闭上眼睛。
她害怕错过厉景焱的反应。
一路疾驰,晚上七点才赶回厉家老宅。
舒窕欲要跟随厉景焱去卧房,但却被姚管家拦下来了。
姚管家的神情特别严肃,看向舒窕的眼神也积聚了不满。
“姚管家,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情吗?我还要去照顾大少爷。”
一边跟着姚管家走出西苑的院门,舒窕一边小声地询问。
姚管家脚步一顿,瞥了眼舒窕,她面无表情地开口,“老爷要见你。”
“……”
舒窕的心,不由一沉。
她开始紧张,整颗心就像是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即便舒窕不停地反复思考,也根本猜不到厉老爷子的意图。
一路去往东苑,舒窕的呼吸声都不敢太大,她紧张到手心都在不停地冒汗。
“姚管家……”舒窕伸手扯了一下姚管家的衣袖,她求助似的眼神投向姚管家,“老先生找我是因为什么事吗?”
舒窕话音落下,便听见姚管家冷哼了一声。
她淡漠地将舒窕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扯下,冷冰冰地接话,“舒窕,你到底瞒了多少事情?”
简短的一句话,却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舒窕的心上。
她突然闷得像是喘不上气。
瞒着什么事情?
她不知道……
难道是厉老爷子已经知道她没有怀孕,所以生气了吗?
“进去。”
前端就是西苑,姚管家并未继续前行,而是用眼神示意舒窕进院子。
舒窕抿了抿唇,小步地朝前走。
因为紧张,舒窕有好几次都没有走稳,差点摔个趔趄。
明明已经到了晚上,但院子里却灯火通明。
穿着中山装的厉老爷子,一脸威严地坐在凉亭中的红木椅上。
他手上持着的拐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厉老先生,你找我……”舒窕不敢走上凉亭的台阶,她就站在台阶下端,强装淡定地主动出声。
厉老爷子幽幽地看向舒窕,神情复杂。
“没有怀孕?”
严肃的声音,在静谧的院子里响起。
舒窕不由一抖,她低垂着眼眸,老老实实地点头。
“眼见着就要到一个月,但景焱的病至今还未痊愈,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舒窕不敢接话。
她脊背僵直,甚至怕到呼吸都停滞一瞬。
厉景焱是厉家家主,一旦他还不能够痊愈,定然会影响到整个厉家……
当然,离约定的一月之期就要到了,她如果不能发挥出自己的作用,那么只会……
舒窕脑海中浮现出曾经那些落得惨痛下场的女人们。
或许,她要不了多久,也会成为她们其中的一个。
“哦,对了。”厉老爷子目光紧盯着舒窕,忽而开口,“听你父亲的意思,你们家不止你一个女儿。他说你的妹妹也有可能是三阴女。”
“……”舒窕猛然抬头。
她很想否认,很想告诉厉老爷子,舒晚晚并不是好人……
可舒窕知道,自己说的话没有任何分量。
厉老爷子眼下不过是来通知她而已,根本不是找她商量的。
“至于你,继续待在厉家。”
厉老爷子深思之后,这才吩咐道,“不管你和你的妹妹,究竟谁才是真正的三阴女,只要景焱能够在半个月后彻底痊愈,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舒家。”
舒窕的心,疼得厉害。
她只要想到厉景焱即将要属于舒晚晚,她的眼眶都忍不住发胀。
酸涩,刺痛。
眼见着眼泪就要夺眶而出,厉老爷子倒是已经挥了挥手,示意舒窕离开。
舒窕满心委屈地转身,离开西苑。
冷风吹得舒窕发抖,她无声地落泪。
姚管家早已经不在西苑门外。
四下空无一人。
舒窕孤单地朝东苑方向走去。
树影婆娑,风吹得竹叶唰唰作响。
“我说这是谁。”
忽然,厉慕沉的声音从转角处传来。
他才说完话,原本被他撩拨的佣人则羞答答地跑远了。
厉慕沉手指摩挲着自己的唇瓣,像是瞄准了自己的猎物,一点点地朝舒窕走来。
被厉慕沉盯得头皮发麻,舒窕小腿都在发抖,她明明想要往后退去的,可却发现腿像是灌了铅一样重,根本挪动不了半分。
她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就连唇瓣也在顷刻间失去血色。
活脱脱就像是风雨中飘零的白玫瑰,可怜而又惹人爱。
厉慕沉因为忌惮厉景焱,所以原本只打算逗弄几下舒窕即可,但谁让她如此楚楚可怜……
内心的欲念,被撩拨而起。
厉慕沉勾着唇,一脸势在必得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