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争,从未消失,明争暗斗中,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朱由检此次出宫,正好利用曹化淳的简单与粗暴,帮他解决掉朝廷上所有的绊脚石。
无论是清流还是阉党,只要是影响到皇权的,全部都难以幸免。
曹化淳实在是想不通,自己究竟担任着一个怎样的角色,但唯一可以弄懂的是,皇上对自己的信任,是真情实意的。
在他看来,魏忠贤已经倒台了,周老皇亲也已经入狱了,皇上又在此之际,要西行陕北赈灾探查民情,大明的至高权力圈层,一下子便陷入了中空。
即便有着内阁,但半数为阉党,半数为清流的一个组合,内斗之下,互相掺和,捣鼓稀泥,也压根办不成什么大事。
他在思考,皇上如果走后,自己上朝,究竟是站在哪块位置会比较好呢?
正想着,忽然,前方一个人哐当一声跌在桌子上。定睛一看,原来这崔呈秀吃喝了一阵,已是醉意上头,不经意开口说道:“曹公公,今日酒足饭饱,多谢招待,日后,还望您能多加照顾,在下感激不尽。”
随他说完,曹化淳连忙挥了挥手,“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还不赶紧上去搀扶?”
身旁的小太监们见状,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过去,扶着他上了外头的轿子。
阉党们吃喝完了,今日的聚会结束,他们在一声声道别后,相继离场。
不管怎么说,虽然是指出了自己现如今的尴尬处境,但这些人的话,确有几分道理,毕竟是为了自己好。
曹化淳想了一想,这些阉党或许并不是全心全意的忠诚于自己,但他们今日能来把场子给撑的热热闹闹的,便是证明,自己在这些阉党心目当中,还是有份量的。而自崔呈秀口中所吐出的劝告,无非是一些急着要求他上官立威,与清流党划分界限的话语。
虽然他也是阉人,但这些忠于魏忠贤的阉党,却并直接将他划分为己方阵营,反而对他有所顾忌,定要等到他彻底把事情做成了,才会服管。
此时此刻,方前那个扶了崔呈秀出去的小太监不知怎的,又出现在曹化淳面前,风言风语道:“曹公公,这些官员,心可真大。”
“居然还说了一些诋毁您的话。”
“刚才奴婢拖那崔大人出去,崔大人醉后却说,阉党要完了,因为您这半桶水,连九千岁爷的一根毛都比不上,肯定会被清流们给压的死死的。”
闻此言语,曹化淳胸中顿时燃起一堆无名火来,剧烈的起伏,他却是一阵恶寒。就算明知道对方是故意的,听了这话,他心里也不好受。
“他们,狗眼看人低……”
曹化淳眼神中带着怨恨,咬牙切齿的站在门槛外头送别,远远一看,他脸色一片漆黑,心事重重,毫无乐意可言。
“等着吧,早晚有一天,让你们知道咱家的手段……”
随他说完,便是望着眼前一片纷乱无章的客堂,“剩饭剩菜,拿去喂狗。”
一群奴婢连忙跟上前来,一句话也没再多说,反而将这些剩余饭菜,都偷偷藏入自己口袋里。
曹化淳这才是慢慢的走进了屋子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