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将谢礼和帖子都交到了林府别院里一位姓王的婆子手中,那婆子说自己是伺候林小姐的,一定会交给林小姐……”
小丫鬟越说声音越小,曹夫人的脸色难看,显然她们想到了最近的流言蜚语。
自从公堂状告李二麻之后,关于林语姝被自家二叔苛待,扔到别院被恶奴欺凌不管不顾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
再加上,林语姝这几日不断穿着粗布衣裙出门,绝美的面容衬得她的衣着格外破烂不堪,十分刺目。
于是箐山县的流言蜚语愈演愈烈。
果然,曹夫人想到了恶奴欺主的事,满脸气愤,“林尚书真是好家教!”
林语姝故作吃惊,又似是有些害怕。
“王婆子是二婶亲自挑选来别院照顾我的,平日里要打理别院上下的大小事务,一时疏忽也是可能的,曹夫人莫要误会了二叔二婶。”
曹夫人怜悯地打量着林语姝身上的粗布衣裙,清丽的脸上挂着谨小慎微的笑意。
曹夫人心里认定林语姝是个心思纯善的,念及林语姝的救命之恩,声音柔和。
“你且放心,恶人自有恶人磨,林府别院的刁奴你二叔二婶管不了,自有人管。”
林语姝似是听不懂,面露疑惑。曹夫人伸手慈爱地抚了抚林语姝的鬓发。
“如花似玉的年纪,比我这年近半百的妇人打扮得还素可怎么好。”
说罢,拉着林语姝回了她暂居的客栈。
曹御史为官清廉,曹夫人住的客栈也十分朴素。
曹夫人进了内室,林语姝边喝茶边等她,不露痕迹地打量着这间客房。
房间里除了店家布置的物品,几乎看不出有客人住在这儿的痕迹。
林语姝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像曹夫人这样清廉到寒酸的官家太太,只怕在京城里找不到第二个了。
此番林语姝利用他们夫妇二人对付二叔,虽是为了对付二婶,但也是为了救他们夫妇。
在前一世里,二叔早早便在暗中支持南怀朔,明面上却保持中立掩人耳目。
二叔私下里与曹御史这样的天子近臣结交,为南怀朔打探朝中之事,掌控政敌动向。
曹御史为人清高,不参与党争,与之交好的人极少,也就二叔能与他说上几句话。
林语姝怀疑,前一世将曹御史要上疏弹劾贪官之事泄露给南怀朔的人,就是二叔!
如果在这一世,林语姝能早早地让曹御史认清二叔的为人,也许可以避免前世之祸。
正想着,曹夫人从内室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绛红色秀祥云纹的荷包,眉眼含笑。
“你孤身一人住在别院中,身子不好还没有亲人照顾,你要多进补,莫要亏了自己,若落下病根老了便要难熬了。”
说着便将荷包塞进林语姝手中,林语姝捏了捏,是两个银锭子,足有二十两!
这二十两应是曹夫人路上节省下来的盘缠。
林语姝鼻子有些酸涩,眼圈发红。
曹夫人让她想起了早已去世的母亲,在她儿时母亲也是这般温温柔柔地叮嘱她。
林语姝低下头忍住泪意,“曹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银子我不能收。”
曹夫人赶紧劝慰,“你别多心,这可不只是为了谢你的救命之恩,我女儿年纪比你虚长些,去年刚刚成婚,看见你,我就想到她,你就当是为了缓解我的思女之心吧。”
林语姝心里一动,曹夫人的女儿……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