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0431【施行仁政的蔡攸】

        襄阳，大元帅府会议。

        朱铭拿出刚刚送来的密信，对众人说道：“金国把南京迁到了平州。”

        这个消息极为重要，平州就是卢龙塞那一片，宋徽宗本来打算花钱赎回来的。金人把自己的南京，从辽阳大老远迁至平州，那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边疆变都城，为了向外打啊！

        王禀猜测道：“一两年之内，金人必定南下。”

        张镗也说：“俺虽然没去过平州，却从史书当中得知，从卢龙到辽东，自古便运输困难。金人把南京设在那里，贵族和官员自也要大量举家搬迁。而平州又连续多年灾荒，粮食必须从辽东、辽西运输，一路上不知要损耗多少粮草。若非为了南下出兵，俺实在想不出金人为何这般做。”

        王渊说道：“西军这几年连番大败，如果金人南下，恐怕是很难挡住的。”

        “禁军更挡不住。”王禀自己就是禁军高层。

        张镗说道：“只看金人此次南下，是要占据幽云之地，还是要一路打到开封去。”

        马扩解释说：“在陕西、河东、河北，选精锐马步军十万。择智勇兼备之将领统兵，一部驻扎燕山，监督制衡郭药师。但不能把十万兵马全调去，否则郭药师立即就会造反。剩下两部兵马，一驻广信军或中山府，一驻雄州或河间府。如此犬牙相制，既可威慑郭药师，又是在防备金人南下。”

        这些粮食，本来该由知府调配，多少用于民，多少用于军，都是知府说了算。大部分都进了郭药师的口袋，这位降将把粮食扣了。

        “蔡攸小儿，欺我太甚！”

        大家都在等待下文呢，然而蔡攸没有下文，很快就让官员和士子失望透顶。

        今年垦荒的第二季豆子正在收割，朱铭带着百余亲卫骑马视察各地，同时也是去视察各部驻军。

        所谓的骄横跋扈，就是燕山知府王安中，完全成了一个摆设。无论军政命令，悉出自郭药师之手，文官知府反而得靠边站。

        而蔡攸的官职，屈居白时中、李邦彦之下，宋徽宗也觉得过意不去。遂以协助收复燕云的功绩，给蔡攸加官太保、封英国公。

        另外，常胜军的前身怨军，本来就是由溃兵和流民组成的。如今扩编之后，更加鱼龙混杂，军纪甚至不如大宋官兵，整天在城内和乡下骚扰百姓，这让以王安中为首的文官根本无法施政。

        当然知道！

        王禀说道：“幽云穷困又多灾荒，金人对那里没兴趣，否则就不会把燕京卖给宋国了。金人一旦南下，必然直指开封。现在就该敲定，我军什么时候应该出兵。”

        蔡攸施“仁政”以博取名望，只能赢得天下官员一时好感。

        燕京、云中、中山、河北……各地都做出相应布置，显然大宋朝廷是真的害怕了。他们绝非对金人南下一无所知，而是知道得比所有人都清楚，并且尽最大的可能做出防御策略。

        李邦彦叹息：“你我虽得官家宠爱，可惜根基着实太浅，省部重臣多为蔡家门生故吏，这些人肯定更愿意投靠蔡攸。”

        马扩对北方的事情了若指掌，回答说：“郭药师既为辽国降将，一旦得势，肯定压制文官这在辽国稀松平常。然而，金人不敢立即南下，就是忌惮郭药师的常胜军。朝廷若是对郭药师太苛刻，此人恐怕会投金国，须得抚而用之。只是抚还不行，应当威抚并用。”

        襄阳城周边并无农民垦荒，整体来看是一直在发展的。

        只是他们万万想不到，金兵攻不下沿途城池，竟然绕城而走直奔东京，完全不怕粮道和归途被堵住。就跟二战时候的德军一样，东路金兵也是绕过坚城，闪电奔袭来到大宋的首都。

        ……

        朱铭亲自搀扶：“老先生有大功，不必如此拘礼。”

        反而是金国那边，金国皇帝颁布诏书，严禁贵族和富户购买百姓做奴隶。强迫百姓为奴者，按购买价十五倍罚款；诱骗百姓为奴者，以购买价两倍罚款，并杖责一百。同时，再度调拨粮草，赈济辽东饥民。

        蔡攸重用聂山再加上推行“仁政”，立即赢得内外官员赞誉。似乎他只要今后改正，好好治理国家，以前干的混账事儿全都不存在了。

        比如有人举荐聂山，蔡攸也听说过此人贤明，立即从江西召回来亲自考察。

        他在河北置四路总管，辛兴宗担任中山总管，王元担任真定总管，杨惟忠担任河中总管，王育担任大名总管。

        他现在掌控朝堂，第一件事，便是减免各州土贡，释放出实行仁政的意思。

        蔡攸对此人非常满意，任命聂山为云中太守。因为金人一旦南下，必定会分兵走云中，聂山做事猛烈可堪重任。

        童贯是真的没办法了，明知郭药师骄横跋扈，随时可能叛宋投金，又知道金人多半南下。

        朱铭终于开口：“不能去得太早，否则就把官兵都吸引到我们这边打仗了。也不能去得太迟，否则金兵极有可能已经撤退。须得时刻注意金人动向，等金兵逼近黄河，就是我们出兵的时候。兵分两路，东路从南阳北上，直取河南地界。西路从汉中北上，沿途占据州府。两路大军，最终会师于开封！”

        “见过大元帅！”魏泰拱手作揖。

        聂山十四岁中举，太学毕业获赐进士身份，做人做官都以刚猛著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