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南仲面无表情道:“来人,送客!”
张邦昌也领到了自己的新差事,他奉命前往太原,勒令守将交出城池给金人。
另外,宋国的沿途州县官员,须得为西路军南下提供粮草!
又商量了一些细节,耿南仲和白时中结伴离开皇宫。
至于岳飞,却是在雄州当兵。
白时中就此重新启用,担任朝廷右相。
“我承认自己有眼无珠!”何粟气得更厉害,指着耿南仲的鼻子臭骂:“若无伱这鼠辈下令,徐秉哲怎敢如此胡来?”
完颜宗翰粮草不够,不但把雄州府库搬空,还让部队在雄州各县到处劫掠。
翌日,耿南仲举荐的几个御史,开始拿李纲跟朱铭的关系说事儿,逼迫李纲自己交出兵权以避嫌。
两路金兵肆虐河北,那里本就有许多流民,还有逃进深山的农民军。现在官兵没了,家乡又遭金人劫掠,大量义军势力崛起。
耿南仲说道:“两淮多半已失,陕西也快没了,朱贼本人更是杀到东京。如果不借夷狄之兵,万万打不退朱贼,等朱贼攻入城中,陛下的选择就非是否联金,而是该选三尺白绫还是一杯鸩酒了。”
耿南仲说:“除了金人,陛下还能从哪里借兵?”
石元公现在已经见不到皇帝,随便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
白时中插话道:“恐只能保得了一时。禅位三五年后,又还有谁记得旧君?陛下便是被鸩杀,恐怕也没几个人知道。”
石元公戳穿其色厉内荏:“耿太宰真有恁大官威,何不把我这贼臣抓来下狱?阁下一边怂恿联金,又一边善待贼使,是想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吗?”
李纲百口莫辩,只得主动请辞,并推荐张叔夜执掌枢密院。
山东部队已经被张叔夜带去东京,这里防备空虚,被李成接连攻下多个州县。
眼见不能一锅端,耿南仲退而求其次:“陛下,李纲是朱贼的连襟,必须加以防备,至少要收回他手里的兵权!”
黄潜善还有个任务,就是给河北义军封官,让他们配合金兵南下剿贼。
三百妇人一路痛哭,被押送着前往黄河北岸,东京百姓无不愤怒悲伤,把徐秉哲给恨到了骨子里。
徐秉哲强行搜出三百妇人,用开封府仅剩的钱财,购置衣裳和首饰给她们穿戴上。
这厮历史上叛宋,纵横河洛无敌手,除了岳飞没人能制!
“要女子作甚?”耿南仲不想给。
耿南仲说:“此乃朝廷气度,向来善待使臣!”
赵桓欣然接受,提拔张叔夜为权领枢密院事。而且顺势答应李纲的辞职申请,让李纲去提举神霄宫。
在另一个时空,为了满足金人的要求,他甚至可以严编保甲,把逃到民间的皇室成员给抓起来!
何粟气得去找耿南仲:“汝身为太宰,竟做出这等辱国之举!”
耿南仲低头应诺,脸上终于露出微笑,他这宰相还能继续做下去。
还没开始剿贼呢,金人就伸手要钱要粮了。
消息传出,但凡有点姿色的年轻妇人,都不敢再打扮自己,纷纷取下首饰,换上布裙荆钗。
耿南仲仔细观察皇帝的表情,他跟在赵桓身边十余年,赵桓一撅屁股,他就知道要拉什么屎。
他逃到山东与河北交界,实在是没饭吃了,索性带着一群同乡起兵,又招募流民青壮拉起数千人的队伍。
而且士兵先吃完了饭,李成才吃剩下的。士兵生病了,李成必定亲自探望。旬月之间,士气高昂,战斗力爆棚。
赵桓相信李纲是忠于大宋的,但连襟身份摆在那里,万一出现意外呢?
“李纲有功无过,不可骤然罢免。”赵桓说出自己的疑虑。
耿南仲说道:“无须罢免,只要夺其兵权便可。让御史们弹劾其身份,按照朝廷历来的规矩,这种时候是应该避嫌交出军队的。若他不交出军队,就可指责其居心叵测了。”
女子则要棘手得多,徐秉哲本打算找教坊司帮忙,但礼部那边坚决不予配合,他只能下令全城搜罗女子。
赵桓吓得坐立不安:“两位皇妹嫁给朱贼,朕若主动禅位,真的不能保住性命?”
他打算主动禅位留个体面,而且在禅位之前,把没出嫁的皇妹,全部嫁给朱铭做妾室。有那么多皇妹吹枕头风,想必朱贼对自己应该比较优待。
这种脏事儿,耿南仲自然不会亲自去做。
虽是流民起义军,但李成的部队军纪极严。
雄州守将投降金人,岳飞感到难以接受,带着一些士兵逃跑,他要回老家去募兵抗金。
像岳飞、李成这样的义军,在河北数量极多。
但大部分打着抗金旗号,行盗贼劫掠之事,根本不敢跟金人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