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铺长官,却是另派一条船,把露布给巩秦知府送去。
加急快船沿着渭水至潼关,改换快马骑到汴口镇,又坐快船直奔东京汴梁而去。
露布捷报消息,在沿途城市迅速散播,无数百姓闻之欢呼雀跃。
<div class="contentadv"> 特别是陕西各府县,多数地方皆传檄而定,许多士绅还在思慕大宋。有此大捷,他们终于打心底承认新朝,因为如果新朝一直打胜仗,他们今后的战争负担能大大减轻。
……
开封城外,一条客船停下。
潘良贵和沈与求二人,各自带着仆从下船。
“离京多年,总算又回来了。”沈与求感慨道。
当年科举,何粟是状元,朱铭是探花,而潘良贵正是榜眼。
沈与求的科举名次也很靠前,是那一科的二榜进士。
朱铭攻破开封之时,他们两个在南方做官。
宋徽宗在杭州复辟称帝,装模作样提拔贤才,二人双双升官入朝。
潘良贵弹劾太监梁师成,责其在江南东路括地无数,同时又劝谏宋徽宗善待百姓。
梁师成很快回击,声称潘良贵与朱铭同科进士,而且分别是第二名、第三名,多年以来私交甚笃。因此,潘良贵定是朱铭的奸细,是朱铭派来离间大宋君臣的。
一番口水之后,潘良贵被宋徽宗贬去收酒税。
沈与求的老家在湖州,他以为宋徽宗真要励精图治,于是弹劾朱勔在湖州圈地无数。
却不成想,宋徽宗还要依靠朱勔征敛,暂时没到宰杀肥猪的时候,顺手就把沈与求贬去做知县。
二人离开杭州之时,聚在一起喝酒越聊越气。
他们感觉大宋彻底没救了,自己又跟朱铭同科进士,干脆辞掉东南朝廷的官职,悄悄结伴跑来开封求官。
潘良贵望着城阙也是感叹:“同科进士为官,当年怎也料不到,朱成功居然能改朝换代。往日种种,历历在目,我甚至还清晰记得,朱成功在闻喜宴上应的那首诗。”
沈与求道:“新朝初创,四面皆敌。东南自不必多言,荆湖钟相却不容小觑,听闻入夏以来已打了几场。北有金国,西有西夏,都是凶暴夷狄,也不知新朝能否从容应对。”
两人带着奴仆进城,也不租用驴车,漫步在汴梁街头,一路欣赏市井风光,聊天回味着当年旧事。
走得乏了,便到街边店铺歇脚吃东西。
沈与求指着招牌说:“这家李四茶食店,我却还记得,他家的腊茶颇为不俗,糕点也做得极为精致。”
别看“李四茶食店”这名字很俗,但店铺规模却不小,而且位于黄金地段。
店铺开在御街之侧,北边就是州桥和大相国寺。
“客官里面请!”店伙计热情招呼。
沈与求瞧了柜台一眼:“掌柜的怎换人了?我记得以前店家便是掌柜,其额前有块胎记,对茶艺颇为精通,还时常亲自与客人斗茶。”
店伙计叹气说:“唉,两位原来是老顾客。去年天兵还未进城,这城里就大乱起来。店家被乱兵乱民抢劫,也不晓得遭谁打死了,连家里屯的团茶都被洗劫一空。”
二人就在楼下大堂选座,发现除了团茶之外,更多客人在喝红茶和绿茶。
潘良贵问:“红绿茶很受欢迎?”
店伙计说:“红绿茶可是当今官家开创,听说宫里都喝红绿茶,官吏百姓怎不争相效仿?如今团茶反而不好卖,红绿茶却是时新得很。”
沈与求说:“沏一壶最好卖的茶,再来五人份的糕点。”
“好嘞,两位稍等。”店伙计高兴跑开。
两人品茶吃糕,让仆从也坐下共享,商量着晚上去太平兴国寺投宿僧舍。
就在糕点快要吃完的时候,御街上突然传来马蹄声,还有官差沿街大喊:“大捷,大捷,天兵斩俘西夏十余万众!”
“快出去看看!”
吃茶的客人纷纷站起,一窝蜂往外面跑。
有人扔下茶食钱,有人大喊记账。还有人说茶点别动,自己很快就回来。
城内外每个坊市,都有官差来张贴露布内容,无数百姓闻讯前来观看。
潘良贵、沈与求抵达现场时,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他们根本就挤不进去,只能听里头的识字者诵读。
读完露布,百姓欢呼,只要打胜仗他们就高兴。
沈与求兴奋道:“难以置信,难以置信,新朝初立便有此大捷。”
潘良贵说:“战绩恐有所夸大。”
沈与求说:“李察哥大军被三面围困肯定是真的,他突围都带走了一万残兵,想必被大明天兵俘虏的更多。”
“也不一定,或许是明军拦不住,被李察哥逃走了大半。”潘良贵揣测道。
沈与求说:“管他恁多,反正打了胜仗,那可是和南军司,大宋一直想攻取都难以拿下!”
潘良贵微笑道:“确实是开国气象,你我恰逢盛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