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0663【合扎猛安又死几百】
正常情况下，完颜宗望应该站在城楼里，不可能有任何汉兵能接近他。
但城楼在前些天，就已经被火炮轰塌了。
完颜宗望身边只有二十多个亲兵，面对张迪率领两三百人围攻，竟然还能向外反杀出去。
这些金兵属于顶级精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说明张迪的兵太弱。虽然都是当年死人堆里爬出的起义军，但甲胄一直以皮甲为主，只有个别头目能穿上铁甲。
张迪更多的麾下士卒，却是在马道下方，被安排在那里做预备队。
两边的金兵杀来，张迪被左右夹击，身边的二百多兵，转眼之间就死伤近半。
但附近有大股明军，源源不断登城。
躲在行女墙后方的明军将士，更是趁机抬出许多飞梯，搭在友军登陆点旁边多处同时攀登。
稿城南面城墙，靠近瓮城的东侧一段，大概有二十多米长的区域，很快就被明军给完全占据。
完颜挞懒说：“放弃稿城，引诱明军追击，或许还能用骑兵在野外击败敌人。你如果不下令，我就带着自己的部队撤离！”
“第二排，放！”
完颜挞懒说：“趁着城墙上还在交战，应该立即撤军。不然等明军攻下稿城，骑兵倒是能安然撤走，各族步军能有多少撤走？各族步军是抽丁签发的，如果在这里死伤太多，等回到家乡之后，各族军帅恐怕都要怨恨作乱。”
前排火枪手在放出一枪后，立即蹲下去填装弹药，第二排火枪手又是一轮齐射。
金兵大骇，跟在合扎猛安后方的精锐步兵，也被火枪轮射吓得纷纷退避。
“咚夺夺夺……”
有一个火枪手刚站上去，就有支金兵箭矢抛射过来，而且阴差阳错坠落扎到眼眶。
最典型的就是第一次攻宋，宋将石瑱率领两千重步兵，在数万友军全部溃逃之后，依然列阵原地继续作战。完颜宗望、完颜挞懒率六千骑兵，反复骑射冲锋都岿然不动，包括合扎猛安在内的金国骑兵，全部下马步战才将两千宋国重步兵歼灭。
这次率骑兵出战的却不是阎平，而是李彦仙麾下另一员骑将罗汝明。
无人能当的四百合扎猛安，陆陆续续中弹倒下，零星幸存者转身就逃。
“快撤吧，还等什么？”完颜希尹道。
枪声还在不断传来。
“多谢。”张迪露出惨笑。
四百合扎猛安身披重甲，手里提着铁锏、铁棍等钝器，已在车阵之外聚成一团。
朱铭下令：“火枪手过去！”
明军现在只攻占了几十米城墙，只要堵死马道不让明军入城，守城金兵还有机会把明军杀回去。
渐渐的，明军的前排作战主力，变成了这些重步兵。长枪手藏在他们后面，通过重步兵之间的缝隙，往外反复戳刺辅助重步兵进击。
“第三排，放！”
“回来！”
厢车大阵，再度合拢，阵前还有四百合扎猛安的尸体——那些侥幸没中弹的，在转身逃跑途中，也被明军骁骑追上，用钝器往死里一顿乱砸。
张迪被堂弟张浩搀扶过去，正待说些什么，迎面过来的明军将领已开口：“好汉子，且先靠墙休息，打完了军医就来！”
将近两千火枪手，带着早就填好弹的火铳，下马聚集在近战兵后方。
明军虽然兵力更少，但金兵却无法发挥兵力优势，更多金兵只能站在后排胡乱抛射。
顾此失彼之下，不但侧方被连续推进，正面又有几个明军登城成功。
小队长们猛吹竹哨。
就在此时，完颜挞懒也骑马奔回城内：“外面打不动，城内恐怕也快没了，速速撤军吧。”
“你疯了！”
完颜宗望说：“不如把剩下的合扎猛安，全部调到城墙上步战。”
在数百近战步兵登城之后，明军的火枪手也开始登城。
完颜宗望大骇，拔出宝刀亲自作战，硬是贴着女墙把张迪的士卒横向杀穿。然后，立即钻进更东边的金兵当中，一直奔逃至东面城墙才大喊：“堵住敌军！”
完颜宗望死盯着那些望楼车，满腹怨气不知如何发泄，他实在想不出办法来防备火器。
“砰砰砰砰……”
完颜闍母身边的令旗连续挥动，作为预备队的金国步骑过来抵挡，防止明军骑兵趁机冲垮整个西侧阵线。
张迪也被救出，浑身十多处伤，都快变成血人了。他带着攻击完颜宗望的二百多兵，此时死得只剩六七十人，而且人人带伤极为惨烈。
完颜希尹不知何时进城，来到完颜宗望身边说：“明军大营东面与南面，皆有壕沟壁垒，西侧又是厢车阻挡。刚刚战死四百合扎猛安，根本攻不进去，明军在营寨内也有火器。我让千余步卒沿着城墙根，冲向明军的攻城器械，想从后方袭杀攻城之敌，刚冲到一半就被火炮击溃。城外是打不动了，城内还能守吗？”
“第一排，放！”
“阵亡四百合扎猛安？”完颜宗望大惊。
子弹飞过友军的头顶，齐刷刷射向不足十米外合扎猛安，有些子弹还把斜立着的明军枪杆打断。
这些家伙已然靠近厢车，砸断厢车上插放的短矛，还分出人手去解开铁链。
面对竖起的枪林，数百合扎猛安还在前冲，甚至有人握住长枪，用钝器把明军的枪杆砸断。
“举铳！”
那些没换装新式步人甲的亲卫，也穿着七八十斤的重甲，从友军占据的那段城墙，陆陆续续爬上云梯。
孔彦舟大惊失色，也不顾什么军令了，连滚带爬跳下马道奔逃，他麾下士卒竟也跟着一起逃。
马道是城墙内侧的斜坡，中间为阶梯，两侧为平滑坡道。平滑坡道可从城内纵马冲上城墙，也可用来推一些器械上去，骑兵可利用这玩意儿冲到城头作战。
攻城战，已经打成阵地战！
鏖战地点就在南面那一小段城墙上，两边是列阵的金兵，中间是列阵的明军。
二十米外的城墙上，密密麻麻全是敌军，刘积中闭着眼睛都能命中！
刘不败……嗯，刘积中填装好弹药，被友军推着坐车走。
他们叫来一些火枪手，站上友军后方的檑木台，居高临下朝对面的金兵开火。
火枪手的传令官举起令旗。
“他娘咧，慢了一手！”
这些河北汉兵之所以没有溃逃，纯粹是因为捅了马蜂窝，被团团围住根本没地方逃。
完颜希尹、完颜挞懒同时惊呼。
两颗子弹飞来，那是城墙上的火枪手在射击。这些火枪手就准头差许多，本来是瞄准孔彦舟，却射偏了打死其亲兵。
话说这个时空，石瑱此将不知所踪，他麾下的两千宋国重步兵，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城上作战依旧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