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术可对儿子说了一句，突然拔刀自刎。

        灭了完颜宗干，吴乞买的政敌群龙无首，大量贵族跑到宫外效忠皇帝。

        完颜彀英垂头丧气。

        可是，现在不能再内讧了。

        父子俩连忙着甲骑马，却见城内士兵更加混乱。

        完颜彀英心中生出大恐惧，放下尸体趴跪于地，用汉话大喊：“愿降，愿降！大明皇帝陛下万岁！大明皇帝陛下万岁……”

        这哪里还是什么女真精锐？

        完颜宗辅、完颜宗翰两人全军覆没的消息，早就已经传到兴中府城。正因如此，城内守军才像是失了魂。

        三人调去打兴中府的军队，加起来将近五万人。而银术可攻打建州失败，回到兴中府只剩下一万，其中还包括从锦州逃去的败兵。

        叛金投明的那些将领，家人反而受到保护，生怕因此惹怒了大明。

        “你先去见太祖吧，”婆卢火下令，“给他一个痛快，莫要百般折辱。”

        吴乞买说：“你跟那几个叛逆勾连不深，自然是全家无恙。”

        金兀术问：“陛下打算怎么应对南贼？”

        金兀术气得把长枪掼到地上。

        有本地军官的妻女，也被银术可的亲兵淫辱，气得带兵跑去讨个说法。

        城外还在发炮。

        两人合兵一处，兵力总算超过千人。

        当他们在前线大败的消息传回，完颜宗干又在开会时被诱杀，他们三人的党羽立即心思各异。超过一半都倒向吴乞买，然后跟汉族、渤海族文官商量投降事宜！

        兴中府城的正东、东北、东南全是河，明军的一百三十门火炮，布置在其他几面每日炮击城墙。

        吴乞买斥责道：“你怎能以南贼相称？那些都是大明将士。我已派了信使去请降，终归是要保住大金国祚的。”

        兴中府城，已经被轰塌了七处城墙。

        吴乞买说：“如今各军皆败，大金军队应当整编。两位回来得正好，可否把士卒交出来统一调遣？”

        金兀术拳头紧握，很想冲过去把吴乞买砍了。

        轰到第五天，就有一处城墙裂口，第六天便局部垮塌。

        “李公，陛下让人运来了八十门炮！”

        他总算取得了一点战果，烧掉明军各式攻城器械三十多架。

        听到完颜宗贤和金兀术带兵回来，吴乞买如临大敌，亲自带着所有军队和文武大臣去迎接。

        这個声音传到完颜彀英耳中，仿佛天外飘来仙乐，只要不当场杀死他就好。

        “轰轰轰轰！”

        银术可已经快六十岁了，他颓然望着四处街道。到处都在打架斗殴，到处都在喝酒赌钱，到处都在奸淫掳掠，而数万敌军就在城外。

        “哈哈，这不得把银术可轰成肉泥？全部拖上去，给俺使劲的轰！”

        银术可正在处理另一起斗殴事件，他闻讯匆匆赶到，正准备严厉处罚，却发现那些士兵，都懒得看他这位主将一眼。

        “捆起来！”

        银术可多次派兵杀出，试图破坏明军浮桥，都被火枪和弓弩给射回去。甚至城墙上都不敢多站人，鬼知道炮弹打歪了落在哪里。

        银术可渐渐约束不住麾下将士，城内金兵自知必死无疑，干脆开始尽情放纵。他们整日饮酒作乐，掠走城内年轻女子，玩弄之后甚至互相交换。

        沈州又被明军长途奔袭，他手里的可用之兵太少，城内又有细作放火。于是，他又把沈州给丢了，只带少量兵马突围逃走。

        李宝奇袭扑空率军回来，又拉上李彦仙的部队，还让李进义也配合出兵。

        岳飞和王彦两军继续北上，而且还带着草原骑兵，一路夺取城池直至临潢府。

        朱铭率军到了咸平府，就没有再继续前进。

        完颜彀英抱着父亲的尸体，茫然坐在街上良久。

        “等你死后，怎么有脸去见太祖？”石家奴冷笑。

        婆卢火感慨道：“你才是谋反之人，我只不过顺应大势。两路大军皆败，不杀了你们，还怎么向大明投降称臣？不赶紧投降，金国就真没了。”

        “快杀了他！”

        石家奴挥刀劈出，但宝刀却被磕飞，他自己也立足不稳倒下。

        在山里又累又饿躲了两天，完颜宗贤小心翼翼出来，遇到溃兵说完颜宗辅大败。

        双方当场打起来，不但那个本地军官被杀，银术可的亲兵还将其满门屠尽。

        “你自己选吧。”

        上京，正在内讧。

        炮击足足半个多月，若非害怕炮管过热，一直在悠着点发炮，恐怕明军的炮弹都快打完了。

        当然，如果完颜宗辅下令屠尽渤海豪帅的消息传来，上京那帮渤海族文官肯定会炸毛。

        他们也曾尝试突围，但都被明军打回城里，只有少数幸运儿成功逃走。

        他是阿骨打的女婿，也是完颜宗翰的心腹。一生经历大小阵仗无数，在遇到明军之前从无败绩，此时此刻却连家人都保不住。

        一日清晨，银术可趁着大雾天，派兵出去捣毁攻城器械。

        以李宝、李彦仙、李进义原有的火炮，再加上朱铭派人运来八十门。兴中府城外，明军的火炮数量达到一百三十门。

        他们在韩州募兵的消息，早就传回了上京。吴乞买知道他们还活着，而且手里有兵，所以才没屠杀他们的家眷。

        有家眷做人质，一回来就被夺了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