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陆陆续续十多颗震天雷爆炸,一队又一队西夏兵逃回。
<div class="contentadv"> 酋长们看向费聪居利,一言不发,沉默相向。
费聪居利望向那小小的碍城,看着只有两三米高的缺口,艰难吞咽口水说:“我们去决战场那边,助晋王殿下一臂之力吧。”
众酋长终于露出笑容,他们宁愿在草原面对几万明军,也坚决不肯再去攻打火器防守的城堡。
鬼知道那种会炸开的铁球有多少,西夏兵只要冲到城墙下,一爆炸就被砸翻一群。西夏兵再多又经得起几次?
费聪居利带走伤兵和遗体,率领七千多骑去主战场那边。
双方总兵力超过十万人的大战,他觉得一时半会儿打不完。自己只要一路保持战马体力,在交战的关键时候,突然从明军背后杀出,肯定可以建立奇功。
保险起见,费聪居利还派出数百轻骑,远远奔在前方去打探消息。
一直到半下午,那些轻骑惊慌奔回:“都统,晋王大败了!”
费聪居利惊问:“怎败的?”
“不知道,”那股轻骑的军官说,“我们一路都没遇到明军轻骑拦截,接近战场看到遍地都是俘虏和尸体。还没来得及细看,就有一股铁骑冲来,我们吓得连忙往回逃走。”
那股铁骑,是韩世忠的亲兵。
其余的大明铁骑,全都去追杀溃敌了,只剩韩世忠指挥草原骑兵在打扫战场。
韩世忠已经接到快船发来的消息,他故意让探路的西夏轻骑接近,让奔袭城堡的敌军知道李察哥已败北。
莫名的恐慌情绪,迅速在费聪居利的军中蔓延。
他们不知道决战怎么败的,也不知道友军逃走了多少。
“先回兀剌海城再说!”费聪居利下达命令。
这七千多骑立即往北疾驰,泅渡乌加河再顺着北岸往西,绕开战场地带逃回兀剌海城。
狂奔至天黑时分,费聪居利突然停下。
他们的前方,乌加河两岸,明军已经等在那里了。
还有许多大明铁骑追敌未归,韩世忠亲率千余大明铁骑、近万草原轻骑,守在乌加河两岸拦住敌军归途。
韩世忠身后十余里,就是兀剌海城所在的狼山隘口。
一个在天德军城投降的党项族酋长,骑马奔过去喊话:“不要射箭,我是党项人!不要射箭,我是契丹人……”
费聪居利下令不要放箭,等此人奔进了才问:“你既是党项人,为何要投靠敌国?”
那党项族酋长说:“我叫米擒新哥,是米擒氏的分支族长。我之前驻守天德军城,城破了才投降的。明军并不滥杀俘虏,还下令救火。有个姓岳的大明都护,还弹压处死了两個滥杀俘虏的敌酋。你们如果投降,肯定能够活命。”
费聪居利麾下的各部酋长,一个个都听得心动。
尤其是回鹘族酋长们,他们的老家距此千里之遥,又跟党项人不是一族的。能活命为啥不投降?
更何况,李察哥都战败了。
费聪居利问道:“晋王怎么败的?”
米擒新哥说道:“包括铁鹞子在内,我大夏……西夏骑兵全被冲溃。明军铁骑突入步军大阵,晋王就全军溃败了。明军斩俘好几万人,晋王带着残兵逃了,也不晓得逃去了哪里。但肯定不是兀剌海城,他不敢逃回城里。”
费聪居利沉默。
米擒新哥继续说:“韩都护让我来传话,大明开春之后,会在陕西出兵五十万,黄头回鹘也会出兵,分三路把西夏给灭掉。你们就算逃回镇燕军司,等明军攻克西夏国都,也会派兵杀去黑水城,到时候你们能打赢吗?”
能逃回去个鬼,退路都被堵死了!
北边是狼山,南边是乌加河,中间的草原地带只有十几里宽。
即便能拼命冲杀逃进兀剌海城,明军如果堵住狼山碍口,他们也全成了瓮中之鳖。
到时候,唯一的生路就是穿越狼山通道,从阴山北麓绕行千余里回黑水城。沿途全是戈壁、沙漠和山岭,恐怕得活活饿死在半路上。
又有一个党项骑兵冲来,大喊道:“韩都护说,是打是逃,让你们快点决定,他还要回去分配战利品!”
回鹘族酋长们纷纷上前,把费聪居利给团团围住。
就连党项族酋长,也不阻止这种行为,选择骑马站在原地旁观。
费聪居利看着手按刀柄的酋长们,他如果敢说一个“不”字,恐怕当场就要被乱刀砍死。
这些人的子孙后代,在八十年多后死守黑水城,纯粹是被蒙古人的残暴给逼的。
此时此刻,他们却有活命的机会。
费聪居利一声叹息,扔掉兵器说:“愿降大明。”
韩世忠把费聪居利叫过去,指着西北方十余里外的兀剌海城:“你麾下骑兵全都不带兵甲,去城外喊话劝降。就说镇燕军司已经投明,让城内守军也早点投降。若敢死守,火炮弓箭可不长眼的。”
费聪居利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把兵器和铠甲交出来,在大明骁骑的“护送下”,七千多骑奔往兀剌海城外劝降。
看着赤手空拳的七千多友军,城内守军开始吵起来。
大部分人都想投降,李察哥不往城里逃,明显是把这座城池放弃了,那他们还继续守个什么鬼?
威福军司的监军曹煜,下令杀死几个闹着死守的军官,继而带领全军打开城门。
曹煜奔到韩世忠前方,隔好几米就来个滑跪:“下国监军曹煜,叩见上国天将军!小臣是西夏太后的族兄。小臣还有个族弟叫曹抟,久在洛阳做使者,认识好多大明文武。小臣……小臣愿意报效大明,随军前往克夷门劝降守将。曹氏一族,也愿归顺大明。小臣还可以劝族妹曹太后,让她下令西夏国主献国投降。”
韩世忠哈哈大笑:“你却识相得很。”
曹煜跪地转身,朝着城门方向说:“将军请进城,小臣为将军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