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卿如尘又想要,呼吸随着卿如尘的手指位置拔高。
在卿如尘的手指落在她后颈时,风翎羽扣着她的肩膀,咬住唇瓣,细细地唤:“师父……”
“嗯。”
卿如尘应她,语气仍旧是淡淡的,有一种不顾别人死活的疏离感。
她没有如同往常一样绕过风翎羽的后颈,掐着她的脖子吻上来。只是平静地将自己手往上,落在风翎羽的后脑勺,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发。
风翎羽一下就愣住了。
身体里的潮湿与空虚在叫唤,她垂眸呆呆地望着卿如尘,有些反应不过来:“师父?”
卿如尘抚着她后脑勺的发丝,望着她浅浅一笑。
卿如尘虽是人魔之子,却生得仙人之姿,一袭白衣胜雪,宛若一朵迎晨风朝露盛开的白水仙。
谁见了,都要说一句好相貌,好气质。
只是水仙花有毒,又命途坎坷,一身魔功天下无敌,这天下间便也没有值得她笑的人。
在这世上,能见她笑的,也只有风翎羽一人。
纵然如此,风翎羽也还是很少见她笑。
因此她一笑,风翎羽就看呆了。
着了魔似地醉在她的笑容里,无意识地去伸手,抚摸她的唇角:“师父……”
卿如尘也去摸她的唇角,目光很是怜爱:“我不管教务这些年,你辛苦了。”
“等这次仙盟大会之后,就废了仙门提供质子的条例。把情魔流放幽冥海,让赫连极乐驻守东洲永世不得出。你镇守南洲北洲,就不必那么辛苦了。”
风翎羽闻言至此,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心尖颤抖着了起来:“师父……为何要做这样的决定?你……”
是不是……
终于要飞升了?
她的惊慌那么明显,卿如尘叹息一声,将她拥入怀中,与她温声道:“我在巅峰已呆了两百年,再不飞升,就要错过机缘了。”
她坐实了风翎羽猜测,这少女眼中,一下就有了雾气。
风翎羽起身,两手压在卿如尘的胸口,眼中含着泪:“你……你……”
卿如尘含笑望着她,望着她眼中的泪很是开怀:“我飞升是好事,难道你不祝我得道成仙吗?”
她笑得没心没肺的,看得风翎羽一阵心寒。
风翎羽将眼中的泪压了回去,轻笑一声,说了句违心话:“当然,师父飞升,我自然是无比高兴。”
她朝卿如尘一拱手,很是恭敬道:“那我就提前恭贺师父飞升成仙,得道长生了。”
她眼中的雾气不在,卿如尘躺在床上,探寻地望着她:“你是真的开心,还是在说假话?”
风翎羽望着她,目光定定:“自然是真开心。”
卿如尘凝望了她一会,从她眼中看不出别的情绪,叹息一声道:“算了,我已经很久没有从你的嘴里听到过真话了。”
她松开了风翎羽,侧身朝里,挥了挥袖子:“兴许你高兴是真的,只不过你高兴的可能是万一我渡劫失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恰好就让天道替你报了你那三百年前的杀父之仇。”
她们之间隔的是彼此灭门的血海深仇,是上百年的朝夕相伴,师徒不伦。
风翎羽喉头一哽,望着卿如尘的背影,掐住自己的掌心。
她没有再回话,只是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她。
卿如尘被她看久了,这才转过身朝她看来,明知故问:“你今日教务不忙吗?快忙去吧。”
她在下逐客令。
风翎羽眼中蓄着泪,生生咽了下去。
听到卿如尘这么说,她起身朝卿如尘一拱手:“多谢师父提醒,徒儿这就去了。”
只是她刚一起身,就被卿如尘一把拉住,拽到了床上,压在身下。
“我让你去你就真去,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卿如尘一手压着她的肩膀,一手去抬她的下巴,眼眸戏谑。
风翎羽犟着脖子,与她对抗:“师命难违,徒儿不敢不从。”
卿如尘轻哼一声,倾身吻上了她的唇瓣:“我改主意了……”
卿如尘的呼吸压上来的时候,她的泪一下就落了下来。
她放软了身子躺在床上,流着泪任由卿如尘欺身而上,等着她的吻落在了脖颈。
如同往常那般,与她滚作了一处。
她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欢愉到了顶端时,她想不起她们之间隔的血海深仇,也想不起卿如尘即将飞升离去。
只觉得自己拥着她,能在这苦海之中泛舟,快乐到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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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之后,仙盟大会在北洲魔宫举行。
三千道盟,五百多名大乘修士,在剑宗宗主言澈与魔宫圣女风翎羽的率领之下,趁着卿如尘的血月偷袭魔宫。
卿如尘勉强打开渡劫雷劫,重创在场所有的大乘修士,最终渡劫失败,身陨道消。
这一日,在道盟史书记载上,称为“落月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