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芸芸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不懂男人眼底的克制隐忍,
这话问的,回不来还能怎么办?
丧葬一条龙服务,领救济金,办丧礼,哭几场。
然后在继续跟着徐兰芬一起生活!
她张了张殷红潮湿的唇瓣,小心翼翼地试探,“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你守寡?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守。”
徐兰芬女士说过,刘琛在剧情里面虽然作用不大,但能活到大结局。
肯定不会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所以她压根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到最后小叔叔还会获得卓越的成就呢!
刘琛一时间没压住心里的失望,语气冰凉,
“不会难过吗?”
周芸芸奇怪,“你不会死的,我用不着难过。”
两人说了半个晚上,也没说到点子上。
刘琛闭了闭眼睛,“睡吧,我明天晚上要去军械所开个会,晚上大概率不会回来。”
等到身边的人呼吸均匀,他才缓缓坐起身来。
看着睡眠中安静精致的小脸,刘琛忍不住亲了亲她的额头。
芸芸很坦诚,可就是这份坦诚刺痛了他本来就脆弱自卑的内心。
谈到生死,她竟然都可以做到毫无波澜,刚刚那小表情似乎真的在斟酌他的后事,考虑没有他以后的生活。
所以芸芸应该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才会选择性地逃避,说自己肯定会没事。
他好像站在悬崖之巅,被凛冽的寒风刮得刺骨的疼,那风刮骨割肉,像是要一片片将自己撕碎。
难受得呼吸不过来,又压抑不下去。
周芸芸在房间也没睡着,其实刚刚从刘琛起身的那一个她就醒了。
一直听着客厅来来回回的踱步声,她不理解,不明白。
明明白天还好好的。
全程回顾了两人的对话,没什么大问题啊?
听着窸窸窣窣的穿衣服,随着一声咔哒的关门声,整个空间安静下来。
她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起来,月光下,客厅里安安静静的,高大的身影已经离去。
角落里放置行李的地方空荡荡的。
看着一室静谧,周芸芸心里有点酸胀苦涩,可转念一想,他莫名其妙,自己还生气呢!
当初嫁给刘琛就是图一个安稳靠山,他的身份,他的钱,他身上的既得利益。
可也不是为了这些,她就要低人一等的。
她气呼呼的躺下睡觉,辗转反侧却是再也难以入眠。
被窝里空荡荡的,好冷,冷的她半边身子都是麻木的,她垂下眼皮,开始反思两人的关系。
既然别扭,那为什么还要捆绑在一起。
反正现在最难的日子已经熬过去了,她低声地对自己一遍遍的说,
“我不生气,我不难过,他一点都不重要……”
“……”
“不重要。”
“厨房的煤气没了,她可以自己搬,搬不动就请师傅。”
“客厅的灯坏了,她可以自己修,修不好就请师傅。”
“洗头发了也可以自己吹,饭菜可以买着吃,家务不想做就不做,洗衣服的水太冷,那就烧热水。”
说到最后,周芸芸的眼眶也湿润了。
明明说好要做靠山的,现在要调去那么远的地方,自己都能体谅他了。
她还给他准备过冬的东西,小心翼翼的对他好,就算是分开难受也忍着,怕他看出来会分心担忧自己。
她觉得感情这苦吃起来一点都不好受。
……
楼下,刘琛提着行李往上看。
她一向睡眠好,可能要等到明天才会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吧。
他提着行李坐回车上,等到天色微微亮,才终于发动了车子,缓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