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芸芸收拾碗筷的手一顿,
回看严肃认真的刘琛,他苍白隽秀的脸上落了一束金色的阳光,像是雕刻的石膏像。
周芸芸的小心脏猛地跳动的两下,她下意识的回了一声,
“啊?”
是疑问句!
刘琛走过来,帮着把剩余的碗筷都收拾好,
“周教授回城的事可能还要慢慢来,我这个靠山你还用得上。”
周芸芸眼眸微闪,想到昨晚他在黑夜摸索着吃药的动静,缓了情绪,
“我讲义气,不会在这种时候抛弃你的。”
刘琛低头,伸手揽过周芸芸的腰肢,浅笑着看她,
“我也讲义气,靠山不会倒!”
……
在医院里一连住了一个星期,刘琛的外伤好的差不多了,但睡眠质量还是很差,
周芸芸换着花的给他拉琴,唱曲儿,都快把自己整成动物园里被迫营业的猴子了。
但收效始终甚微。
迫于无奈,她主动去医院的图书室借了有关心理学的书籍,一边看一边在刘琛身上实验。
只是刘琛晚上的睡眠时间没有增加,却意外被来探病的吴飞发现了她的特长。
想将人请过去给这批葫芦岛下水的士兵做一个音乐疗愈的课程。
“周同志,我听了你的曲子,晚上睡眠时间都增加了,你就帮帮我们,这次下水对这些艇员们的心理伤害的确挺大的,有好几个同志一直走不出来,还沉浸在恐惧里。”
“有些严重的甚至已经无法工作了,咱们华夏培养一个科研工作者不容易,培养一个艇员也不容易,要真是让他们在这次的失败中就一蹶不振了,是整个华夏的损失啊。”
周芸芸回头跟收拾东西准备出院的刘琛对视了一眼。
“阿琛?我想去试试。”
有更多实践的机会,她想试试,
没准从这些不同的案例中,她就能找到治愈小叔叔的办法了。
刘琛眼皮跳了两下,没有反对
“好!”
吴飞得了准信,心情不错地回去安排了。
今天是刘琛出院的日子,辽省研究院那边给两人安排了一个临时住的房子,属于研究院的宿舍,这次下水的所有科研工作者都没有再回葫芦岛,而是被接到了陆地上工作。
组织上从医院知道了刘琛的病情后,也怕他出问题,给了他半个月的休养时间。
周芸芸在京市的工作干脆请了长假,领导听说是这边刘工出事,答应的也爽快,还说刘工的病一天不痊愈,她就一天不许回到歌舞团。
这倒是正合两人的心意。
从医院回到平房里,两人简单的购置了一些生活必用品,算是住下来了。
三月的沈州晚上阴冷冷的,土地都是冻着的,小风一吹,像是针扎在骨头缝里一样,周芸芸这样怕冷的人,看只有一张炕的平房,果断没有骨气地选择了跟刘琛同床而眠。
刘琛将妻子裹在怀里,他虽然瘦了不少,但身形高大,几乎将人裹了个严实。
周芸芸被温暖包围着,渐渐也睡了过去。、
……
到第二天的时候,吴飞便开车过来接周芸芸去研究院做心理疏导。
这次来上课的是下水的那些同志。
周芸芸其实也没有啥经验,但架不住这个时代的医生更没有经验,甚至都不觉得心理疾病是一种病。
她今天特意将自己的肤色涂抹的黑了一个度,让她看起来更平易近人一些。
来得匆忙也没带两件衣服,她在供销社买了一件土黄色的外套。
总之就这么普普通通的来了。
这是一间平时学习交流用的教室,教室里来了大约得有三十多个人。
周芸芸没当过老师,刚走进去,看着黑压压的脑袋,心里还有些紧张。
特别是那些小士兵坐的板正,一个个课桌上还摆着笔跟记录本子,刘琛也跟着一起来了,他顺手就将课室的木门给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