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憔悴。

眼窝下面有一圈明显的黑青，肯定是有段时间没有睡好觉了。

一向光洁的下巴竟然还冒出了胡渣。

虽然憔悴，可上去有种颓废的美。

顾九九咽了咽口水，决定先开口。

“北冥夜，其实我前几天就想走了，可是手机没信号，又不知道该怎么坐车回去。”她感叹道。

等了半天，北冥夜也没有说话。

顾九九发现他虽然闭着眼睛，但是脸色阴沉，额头上隐隐有青筋在跳动。

两人朝夕相处这么久，他的脾气，顾九九是了解的。

现在明显就是他发火的前兆。

“你在生气？”顾九九奇道：“你竟然还在生气？你看看你都把我欺负成什么样子了，你还好意思生气？”

北冥夜的呼吸都沉了几分，但是还是没睁开眼睛。

顾九九叹了口气：“瞧你这么生气，可见你有多讨厌我了，既然你都那么讨厌我了，为什么还要找我？由得我在这里自生自灭不好吗？”

听到这话，北冥夜终于睁开了眼睛。

黑眸像是利箭一样射向顾九九，他脸上冷笑着，语气冰冷地开口：“你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啊，欠了我一个亿，还和我签了一年的契约，现在还差半年，就想着要毁约跑了？”

顾九九一听也来气了：“那一个亿是我想欠你的吗？是你用尽了卑鄙的手段，硬扣在我头上的不是吗？”

“你不用我的钱，难道是想用容若的钱吗？”北冥夜俊美的脸因为愤怒都变得有些扭曲：“也对，所以你才会和容若拍那样的照片对吗？”

顾九九深吸了口气。

容若吻她的时候，她当时大脑一片空白。

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他，才会被人拍下了照片作为证据。

可是容若毕竟是她曾经交往过两年的男朋友，是她曾经深爱的男人。

他们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步，不也是北冥夜一手造成的吗？

就连她最后一点珍贵的回忆，也被他说得如此的不堪。

“我和容若之间是清白的，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她攥紧了手指。

“就是因为没有做，所以你心里有遗憾对吗？”北冥夜口不择言地说。

可是说完之后他就后悔了。

他花了那么多人力物力，欠了那么多的人情，千山万水几千公里，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她，怎么就不能好好跟她说话呢？

他有些狼狈地绷紧了下巴：“别忘了，是你和容若先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只是在奉还你们给我的羞辱！”

顾九九突然笑了：“羞辱？你给我的羞辱还少了吗？你那天是怎么骂我的，怎么对我的，你都忘了？”

北冥夜阴沉着脸没吭声。

顾九九心里更加生气，不计后果地吼道：“我就是喜欢容若又怎么样，我们原本就彼此相爱，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我们早就结婚了。你又凭什么那么骂我，那么羞辱我！？”

北冥夜一开始的时候，心里还有点愧疚。

可是听到她说喜欢容若那几个字，心里蹭蹭的就升起一股怒火，烧得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北冥夜扭过头，眼神就像是毒蛇一般盯着顾九九，狠狠道：“顾九九，你这个女人是没有心的吧？”

顾九九的心中划过一阵悲凉和绝望，她的唇角渐渐染上了一抹悲伤的笑容。

她怎么会认为爱上了这样的男人呢？

他霸道，不讲道理，手段卑鄙，现在还口口声声骂她是贱人。

这样的他不爱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