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不说话,只是麻木地坐在那里。
“没事,小晚,我在这里。”顾朝夕揽过她的肩膀,把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轻言细语的哄着她,她却始终一脸木然,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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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我去,怎么伤成这样了?”秦朗无语地检查了苏晚的脚踝。
顾朝夕想起她昨晚扭到的画面,脸色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朗抓了抓脑袋,乖觉地闭嘴。
“没伤到骨头,就是软组织挫伤,每天敷药,大概一个星期就会消肿了。不过她现在状态不好,我给她打一针安定。”
苏晚大脑放空,耳朵里嗡嗡的响。
她感觉到左手背上被扎入了一根针,然后有冰凉的液体,输进她的静脉里。
她的身体忽冷忽热,浑身都在出汗,后颈处的发丝都被浸透。
床边突然陷下去,有一只温柔的大手替她擦去汗水,替她拂开黏在脸颊上的头发。
“水……”苏晚无意识地说着。
有人把她抱起,唇边触碰到温热的水,她下意识地张嘴去喝。
当抱住她后背的手臂要收回去的时候,她就像是没安全感的孩子,紧紧地抱住了那只手臂,“不要走……”
昏昏沉沉的意识里闪过很多画面,她低声喃语着。
她的眼角滑过一滴的泪,又迅速地消失在发间。
那只没收回去的手,拭去她残留在脸上的泪痕,然后把她半抱在怀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
苏晚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拉着窗帘。
她看不清楚,外面到底是什么时候了。
视线慢慢聚焦,在不太清楚的视线里,她看到自己身处在一个布局简单,却又精致讲究的房间里。
她稍微动了动,发现身边还躺了一个人。
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正揽着她的腰,而她靠在一个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上。
她只有一秒钟的惊慌,随即闻到鼻尖萦绕的熟悉青草味道,便安下心来。
苏晚抬起头,入目的是顾朝夕俊美到夺目耀眼的脸庞。
他闭着眼睛,睡着了,在下颚处有冒出的青色胡渣。
在苏晚的记忆中,从未见过顾朝夕这样的不修边幅。
他永远都是斯文内敛,打扮整洁光鲜。
是他把自己从拘留室里给抱出来,然后一直陪着她。
那种感觉就像是窒息的溺水者,突然找到了一块浮木。
在黑暗的地狱里,居然落入了一道阳光。
苏晚盯着他俊美宛如天神般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动作小心地退出了他的怀抱。
她掀开被子下床,然后就径直走了出去。
几乎是在她关门的瞬间,顾朝夕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苏晚站在走廊,看着墙上的红十字和指示牌。
才知道,自己是身处在医院的高级病房。
她静静地站在走廊尽头处的窗边,看着楼下郁郁葱葱的树木。
有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动声。
一切都安静美好。
当你视为爱人亲人的那个人,亲手把你推向万丈深渊,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
说是万箭穿心也不为过。
苏晚站在那里,只觉得心脏像是被凿开了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