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她站在这个完全陌生的房子里。
在她的过去和现在之间,只有一段漫长无声的空白。
门口有开门的声音,楚阮冲了过去,大声尖叫着,泪水一颗颗滚过脸颊。
“你醒了?怎么了,你还好吗?”从门外进来了一个女人,慈眉善目。
女人的头发已经花白了,但是梳得一丝不苟,熨贴在头上盘着。
她的身上,穿着和楚阮同样款式的老式女装。
“你是谁?”楚阮警惕地问道。
“我是张老师。”
“我又是谁?”
那女人很诧异,“你想不起你的名字了?”
“我叫……”楚阮开口想说话,可是在开口的那一瞬间,她想不起来了。
“我叫什么?我叫什么!”她开始慌张了,“为什么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是谁?
这个问题一下子抛了出来,楚阮头疼不已。
她难受得抱着自己的头,撑在膝盖上,痛苦呐喊。
“啊……”楚阮痛苦地尖叫,用力地捶着自己的脑袋,样子很疯狂。
她知道,自己一定是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她抱着头,用力地想着自己的名字,可头疼欲裂也没办法记起来。
她痛苦地抱头,“我是谁?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茫然、恐惧和绝望一齐涌上来,楚阮几乎崩溃。
见她慌乱的样子,张老师急忙把激动的她按住。
那双温柔的手一遍一遍,很有耐心的在她背上轻轻地拍。
“别着急,慢慢来。我救你的时候,你说你叫楚阮。”
“楚阮?我的名字?”楚阮抬眸,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好和蔼,好亲切,好像……妈妈。
“孩子,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张老师认真地看着楚阮。
楚阮很茫然,卷曲着身体。
这是每个人在胎儿时期的姿势,这是一种防备的潜意识的动作。
“你流产了。”张老师慢慢地说。
流产?
楚阮愣住了,双手颤抖着伸向腹部。
她有孩子?
那么说,她有丈夫?
那她的丈夫在哪里?
“我在华蓥山脚下救了你,你当时已经流产,后来送你到医院。因为你没有身份证明,警差说要把你送到救助站。你刚流产,怎么能去那里呢,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把你带回了……”
女人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记忆全失的楚阮,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失去的。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门口挤进来几个小脑袋,好奇地打量着楚阮。
张老师笑着说:“这些都是孤儿院的孩子们,如果你愿意留下来帮忙,我会付给你工钱。另外我也会帮你寻找你的亲人。”
亲人?
楚阮知道自己一定有亲人的。
这么痛苦无助的时候,她想喊出自己心中的人来保护自己。
她张嘴却喊不出任何名字来。
她知道她有亲人的,可不知道是谁。
“我愿意留下来。”她说。
她凭着一种下意识的感觉,知道张老师绝对不是坏人。
张老师肯收留她,她已经很感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