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个时候说这送子观音是怪力乱神之说,恐怕就算她是王爷的宠妾,也难留下性命了。
言辞无状,冲撞王妃,致使王妃发狂失神之间错手让人杀了一个宠妾的事情,从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她是仗着王爷的些许宠爱在府上轻狂,可也都捏着分寸呢。
不能将何淑宴往死里得罪,那就只能……
惜君低垂着头,都察觉到一道阴冷的目光直冲她头顶天灵盖。
“王妃姐姐说,这法子是这新进府的贱婢提出来的?”
此事已经板上钉钉,何淑宴神色轻松,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茶水上的浮沫,“却是惜君家乡的法子,听说很是灵验。”
“妾却觉得,这是这贱婢为了算计妾而故意为之,这世上哪有这样神乎其神的事情,还请王妃明察。”
何淑宴微微蹙眉,转头看向惜君。
惜君面上一慌,身子一弯便跪倒在何淑宴面前,膝盖与地面相撞,“咚”地一声,实实在在,听的人直皱眉。
“王妃明察,奴婢自蜀地入京,昨日才入府,与吴贵妾素不相识,又怎会知晓吴贵妾的生辰?且奴婢与吴贵妾不曾结怨,又岂会故意为之?”
吴姤恶狠狠地指着惜君,“好一张能言善辩的嘴!”
她料定,自己让冬雪在惜君的熏香中加鼠尾草的事情败露了,惜君这就是在恶意报复。
但鼠尾草是禁药,此事断不能拿到何淑宴面前来。
何淑宴看她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禁药有现成的把柄拿到台面上来,便是王爷都不会护着她。
惜君眉头一皱,“吴贵妾说的话好没道理,你辩驳不过我,便说我能言善辩?”
“你说我故意陷害你,敢问我为何要陷害你?我这法子是否有效,王妃大可派人到我家乡去查探,这送子观音的玄妙在我家乡并不是秘密。”
她赌何淑宴不会查,若本来还有一查的心思,听了她言之凿凿这番话,也该断了这心思。
当然,就算何淑宴真的派人去查,主人也会将一切都安排好,不会让她有后顾之忧。
“我只恨自己并非是壬申年九月初九生人,不能替王妃供奉祈福,不然这等为王妃分忧的好事,哪里能轮得到吴贵妾。”
好事二字,又说到何淑宴的心里了。
“惜君说的没错,能替王爷与本王妃祈福,求得天降世子,可是天大的福气,吴贵妾是不愿意?”
吴姤面上发苦,她当然不愿意。
有那个闲功夫,她还想替自己求呢。
日夜叩拜,还要用指尖血誊抄心经,真把那万篇心经抄完,她怕是浑身的血都要流干了。
“能为王爷与王妃祈福,是妾身的福气,妾怎么会不愿意,只是这法子到底骇人听闻,取指尖血抄经,这到底是送子观音还是邪神?”
至此时,何淑宴已经全然信了惜君的话,“胡言乱语!”
“若是邪神,便该取你心头血抄经了,又岂会只取你指尖血验证真心?”
吴姤有点傻眼了,难不成都用血抄经了,还不邪乎?
这新入府的贱婢,到底给何淑宴灌了什么迷魂汤,从前也没见她这样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