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多荒谬啊!
“这药,还是换回去吧,免得节外生枝。”
知晓惜君的忧心,春堂劝道:“主子不必担心,这药只换了两味药材,味道并无太大差别,伤口还是好得慢,但相比之下,这药有些养护的效果,且不会留下后遗症,主子仔细些,能瞒得过的。”
惜君面露感激,“还是主人考虑周到。”
春堂将她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将药膏收好放在妆奁的最下边一层,“主子这就歇下吗?”
“嗯。”昨天折腾了一晚上,今天又被何淑宴折腾,差点连命都丢了,又是受伤又是跪拜,身子疲乏,心也累,有些撑不住了。
与其撑着疲累的身体多做多错,倒不如什么都不做,安心补养。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惜君就被春堂叫醒。
梳头时春堂匆忙塞给惜君两个包子。
“衡芜苑召见,怕是又不能好好吃东西了,主子赶紧先垫垫肚子。”
惜君打着哈欠,有点无精打采,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包子。
包子吃完,春堂也将她打理妥当。
马上又要上战场,惜君拍了拍自己的脸,精气神渐渐回笼。
惜君到衡芜苑大门口时,正好碰见吴姤从另一个方向过来。
“奴婢见过贵妾。”
“不用奴婢了。”吴姤翻了个白眼,不无嘲讽道:“今日王妃就要带你去过文书,从此以后你就是府上的妾室,要与我姐妹相称了。”
惜君知晓她心情不佳,也不招惹她,退到一边让开路,请吴姤先过。
许是心情好,今日来何淑宴并没有刁难她们,只让惜君帮忙布置了小佛堂。
将送子观音请到佛龛上,又摆了香炉,香烛,圣水,供果。
何淑宴亲自上了香,先是叩拜观音,又依惜君所说,朝着南海紫竹林方向叩拜一刻钟,这才被婢女扶着起身。
只跪拜了一刻钟的功夫,她再起身时,脚下就有些踉跄了。
接着,就到吴姤了。
她学着何淑宴的样子朝拜之后,就跪在蒲团上诵经。
念过经文之后,婢女便将矮桌搬了过来,纸、笔、砚台一字排开。
没有墨。
也没有匕首,桌上只有一根银针。
“为何不是匕首?”吴姤凝眉,苦大仇深地看着那根银针,这么小一根针取血,她得扎多少下啊?
再不济,给她一把小刀也行啊。
“贵妾慎言!”惜君急切上前,一脸的讳莫如深,“菩萨面前不见刀兵,这是但凡供奉神佛之人都知道的道理。”
吴姤袖子下的拳头缓缓收紧,骨节泛白。
她又不供奉神佛,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
但惜君想来不会拿一戳就破的谎言来蒙骗她。
“妹妹若是不忍心自己取血,也可吩咐凌月代劳。”
凌月就是昨天一言不合就甩了惜君一耳光的婢女。
“不必。”吴姤摇头摆手,她自己来还能有点分寸,若是让凌月动手,她的手指都得扎烂了,“我自己来便可,不敢劳驾凌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