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惜君顿了一下,随即伸出手低头去捡茶盏的碎片,言语温顺。
“奴婢打坏了王妃心爱的茶盏。”
无法揣测对方的心思,那就着眼于当下,反正是想要整治自己,罪名几何并不重要。
惜君的表现温和的好似小绵羊一般,何淑宴的心里却更不畅快了,她好似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之上。
“除了茶盏,奴婢定是在其他时候惹了王妃不快,千错万错皆是奴婢一人之错,王妃万万不可因奴婢气坏了身子……”
惜君本意是平缓何淑宴的脾气,但弄巧成拙,这知进退的模样在何淑宴眼睛里也成了可怜巴巴,反倒衬托的她像是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本宫最喜欢的就是你的乖顺,你进府这些天也确实为本宫解了不少烦心事……”
何淑宴的唇边缓缓绽开了一模笑意,有价值没有价值,不过是自己的一句话。
惜君进府到如今也不算短了,宠爱没少抢,肚子却一直不争气,这所谓的易孕体质也不过如此。
既然没有过人之处,也就失去了继续存在的意义,左右男人都是图新鲜的。
有了新的爬床丫鬟,想必王爷很快就会忘了这个狐媚子。
惜君不用抬头也能感受到来自头顶的凝视,其中参杂这十足的恶意,她的头吹得更低了,语气诚惶诚恐。
“奴婢不敢,入府后给王妃添了许多麻烦才是真,多亏王妃大人有大量……”
何淑宴不语,只是指尖轻轻地在脖颈处划过,而此时原本站在门口的凌月悄悄上前站到了惜君的身后。
她已经从袖口之中掏出了一捆绳子,绳子在手掌间轻巧的一翻便是一个圆环。
凌月看似镇定,实际上心里也有发怵,她的银针炸锅不少人,但勒死还是头一遭。
可主子想看,再慌她也得照做,听说勒死之人舌头外翻,眼睛上翻,再漂亮的容貌只怕也成了不堪入目,兴许这就是王妃想要看见的吧?
惜君背后的汗毛竖了起来,她对危险有一种本能的反应,只是明知有人,她也没有回头。
只是一只手缓缓在拾起茶盏碎片的时候选了一枚最锋利的藏在手心。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与何淑宴翻脸,但家中已然无其他人,若是自己也遭了毒手,那才是真正的绝户。
三步、两步、一步……
就在凌月的绳子快要落到惜君头上时,原本寂静的院落突然传来了轻快稳重的脚步声。
下一秒,蓄势待发的凌月就被来人给一脚踢开,倒在墙角的位置,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王妃这是嫌自己的恶名不够,打算再加上一个逼死妾室的名声么?”
萧臣毅一把将惜君从地上抱起,她的身量轻,不费吹灰之力,而惜君则是第一时间就将原本拾起的茶盏碎片给弃了。
何淑宴不一定能发现端倪,但是锐利如萧臣毅就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