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儿,王妃在前边,咱们要不要过去?”
凝视深渊之时,深渊亦在凝视着你,春堂自然也发觉了穿过树影花丛落在自己和惜君身上的目光。
她凑近了惜君的身边,轻声询问。
“王妃有意绕着我们走,何必自己上去找晦气呢?远远看着,她怕是已经够难受了。”
惜君说着,手在小腹上微微摸了摸,肚子里没有孩子装装前期还可以,后面必须得找个机会解决掉。
最好的出路就是何淑宴忍不住对自己下手,身为主母谋害王府子嗣,这个罪名是妥妥的七出之条!
“银杏已经埋下了,她越嫉妒,越快启用,对我们越有利。”
春堂抿了抿,一反常态的没有第一时间附和,银杏虽说蘅芜院的人,但接触下来,年纪小,良心还没有完全泯灭。
惜君察觉到了春堂的沉默,她有些新鲜的瞥了春堂一眼,笑眯眯的开口。
“你不信啊?要不要打个赌看看……”
夜半三更,碧水台靠近膳房的院墙响起了一声细微而奇异的蛐蛐叫,这让住的近的银杏瞬间就醒来了。
她没动,反而是竖起耳朵谨慎地听了听,确认房里的呼吸声很均匀,她这才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此时她无比庆幸自己是和秋月分在一个屋子里,换作夏荷或是春堂,夜晚想要不引人注意的出门简直难上加难。
大门是不可能走的,进进出出容易惹人怀疑,银杏左顾右盼又脚步快速地接近了碧水台后门小门的位置。
又是一声细微的蛐蛐叫,仿佛是在隔着门确认来人的身份一般,小门开后,银杏的身影一闪而过,很快没了踪迹。
这一连串的举动看似没有惊动任何人,实则月光透出云层的时候,露出了主卧厢房的窗台之前站着一前一后两个身影。
惜君慢条斯理的打了个哈欠,看似没有什么情绪的眉眼之间也闪过了一丝淡淡的失望。
银杏会半夜出门很难猜么?其实不然,她进来了这些天,也顺利的通过之前的计划获得了信任。
何淑宴是没什么耐心的人,一个棋子放在外面的时间长了,久久没有回信本来就是不放心的,更何况今儿还遇见了惜君,一肚子的气。
直到上半夜都是很安静的,惜君也怀疑过会不会是自己把人心想的太过冰冷了?现在看来,警惕总不是坏事。
“姐妹们平日里对她都不错的,尤其是秋月那丫头。”
春堂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语气之中有些幽怨。
“你一向不是最清醒的,这会儿倒是糊涂的,狼是养不熟的,更何况还是恶人的狼,即使有心悔改也多的是驱使的手段。”
伤春悲秋?不是惜君的行事风格,她轻轻的拍了拍春堂的肩膀算是个安慰。
银杏离开院子里不管回复何淑宴的内容是什么,总归不是全然是坏事。
“行了,抓紧这个没有外人的空当去做事吧……”
与此同时,蘅芜院中,嬷嬷和银杏已经前后脚的进了门,银杏从头到尾脑袋的低垂着,样子很是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