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的蘅芜院中,何淑宴拿着汤勺轻轻搅动着银杏带来的小盅,神色有些怅然若失。
她一向挑嘴,看不上银杏这种低贱丫鬟做的吃食,但是这汤弥漫着酸气,叫她好生羡慕。
羡慕惜君的肚子争气,入府这才多久就揣上了王爷的种儿……
“虽说嗜睡、食欲不佳、腰酸背痛……但惜主子的胎相总体来说是稳定的,请王妃放心。”
银杏这会儿正跪在何淑宴绣花鞋前的不远处,眼鼻观心的看着地板。
她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何淑宴十有八九看不上自己的汤,所以刻意用了惜君的情况来拖延自己留在蘅芜院的时间。
只可惜,她这嘴皮子能说的都说了,再呆下去就显得刻意了。
“行了,下去吧,给本宫盯紧那边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报。”
何淑宴挥了挥手,示意银杏下去,手边这碗热腾腾的酸汤,她也不打算喝,还是眼不见为净,倒掉的好。
还没等银杏磨磨唧唧的起身,安安静静的朱红色大门固然被来人蛮横的一脚给踹开了。
这般粗鲁又突然的动静吓得何淑宴的手一抖,汤碗里没有完全倒完,反而剩了一小口残留。
瞧见进门的人是萧臣毅,何淑宴的面上荡开了一丝温柔的笑意,她放下碗,扭着腰肢迎了上去。
“谁惹得王爷不高兴了,一身的火气?可曾用过晚膳了?臣妾叫小厨房再做些……”
萧臣毅长眉微蹙,他避开了何淑宴攀上来的手,反而是走近了桌前,扫了一眼桌上的汤。
小盅是深黑色的,其中所盛的汤色明黄,单看里头的食材就和碧水台是同处一锅的。
尤其是这个节骨眼上,惜君的丫鬟怎么会在何淑宴的身边伺候着。
“你我成婚多少年了?府中一个子嗣都没有,你当真以为本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男人从进门就不给自己留面子,这会儿更是突然提到了这个问题,何淑宴的内心不由的有些发慌。
她攥紧了手里的帕子,面上挤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王爷,臣妾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嬷嬷察觉到了院子里的风向不对,她的眼神扫过满院的丫鬟们,不动声色的示意全部退下。
院子里的丫鬟们自然是听从她的眼色行事,谁也不敢看何淑宴难堪的时候,但是有一个人例外。
银杏这会儿正低着头,压根看不见嬷嬷的示意,还傻愣愣的跪在何淑宴脚边呢。
嬷嬷抿了抿唇,到底还是紧张的上前,她一把就拽住了银杏的胳膊,想要将人拽起拖走。
但这才刚刚有所动作,一道冷厉的视线就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嬷嬷身子抖了抖,颤颤巍巍抬眸。
萧臣毅的五官生的硬朗,尤其是一双眼眸锐利如鹰,他不笑的时候自带威严,让人难以亲近。
“你不明白?这丫鬟,本王没记错,现在是碧水台的人吧?晚膳的点不在自家主子面前伺候,到你这儿献殷勤?”
话到此处,何淑宴终于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蹊跷的地方,银杏是自发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