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淑宴迟疑着没说话,吴姤就知道自己的耳旁风算是吹进去了一半,她紧接着拱了一把火。
“惜君进府本就是为了给王妃分忧解难,而今却倒反天罡,如今还没有诞下子嗣就已经隐隐有骑在您头上撒野的心。要是生了孩子,抬了侧妃的位置,难保不会脱离掌控……”
吴姤这话算是说在了点上,萧臣毅确实放过话,只要府中的妾室有怀了身孕平安生产的,不管进府年份、出身高低,都理该抬为侧妃。
成了侧妃不打紧,但要是惜君仗着宠爱不愿意将孩子交给自己养护,反而执意留在身边,王爷会不会心软?
何淑宴不是杞人忧天,而是萧臣毅在惜君身上破例过几次,让她不得不心生忌惮。
“吴贵妾在地上跪着膝盖不疼么?月俸的事儿应了,这些嚼舌根的话也说了,请回吧。”
嬷嬷从外头过来,冷着一张脸擅自做主下了逐客令,她原本是放吴姤进来做受气包的。
没想到她这嘴巧舌如簧竟然将祸水引到了惜君的身上。
“王妃……”吴姤起身,却罕见的厚着脸皮没有走,反而是等着何淑宴的态度。
毕竟嬷嬷虽说开口了,但说穿了就是何淑宴养的一条老狗,主人都没发话请离,她着什么急?
“行了,回去吧,这些话你也就在本宫面前抱怨一二,传到王爷耳朵里那就是扰乱后院,以后万万不可再提了。”
何淑宴暗暗呼出一口气,将想要除掉惜君的想法按了下去,她敲打了吴姤两句,这才将人给请了出去。
可那温和的言语之下,内心却是起伏纠结的,她在犹豫要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争宠。
惜君怀着身子,侍奉是不可能的,王爷血气方刚又不是一个吃素的,哪能日日都留在她院子里?
“王妃,碧水台的那位如今正怀着身子,该争的得争,但这人还动不得。”
嬷嬷果然是老来精,真就好像何淑宴肚子里蛔虫一般了解她的想法。
嬷嬷开口表示支持,一直没做声的凌月也小心的开口帮腔附和。
“王妃,嬷嬷说的在理,今儿月中,本就是您的日子,哪有什么争不争的?”
凌月的脑子不如嬷嬷好使,她之前不出声是怕说多错多,现在有了第一个开口的,她相信嬷嬷的智慧。
一个人的想法或许是有失偏颇的,但三个人都一个想法,势必就是有道理在身的,何淑宴打起了精神。
“凌月,给本宫重新上妆吧,嬷嬷,你盯着点王府门房那边,王爷一旦回来便请来!”
凌月有些兴奋的点了点头,一旦王妃获得了王爷的宠爱,身为王爷侍卫的琬雁势必也会停留在蘅芜院。
她这些天可是有好好娇养自己的肌肤,争取抓住机会一举拿下。
嬷嬷微微福了福身子退下,临走前她瞥了一眼凌月,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却不点破。
王爷不是那么容易请的动的,而琬侍卫的床也不是那么好爬的……
惜君出宫门的时候,天色近黄昏,宫门口停着各式各样的马车,而哑叔所驾驶的普通马车在一众华盖里显得格外的穷酸。
其他的车夫都会唠两句,只有他安安静静的坐着,显得分外的不合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