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历琛没说话，他对韩秀玉一直是感到愧疚的，老二死的时候，她不过26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级。

他曾劝韩秀玉改嫁，可是韩秀玉说，她要是走了，孩子不仅没爸，也会没妈，而且她是二房唯一的希望，她有责任撑起二房。

这么多年过去，韩秀玉一心一意为了孩子，却不曾想，自己悉心教养的儿子从，成了如今这样。

“昊哲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是我对不起大哥，没教好这个孩子......”

“弟妹啊，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

当初韩秀玉分身乏术，那时的霍昊哲已经不小了，对事物有了基本的认知，可是霍雅还在襁褓之中，韩秀玉只能将更多的精力放到霍雅身上。

但是韩秀玉担心外人对霍昊哲不好，就让自己的娘家表妹来照看霍昊哲，谁知道霍昊哲被教歪了，这么多年，韩秀玉都没有办法将人掰正。

韩秀玉因为霍昊哲的事情，愧疚不已，又怕重蹈覆辙，就亲自将孙子孙女接到自己身边抚养。

“大哥，你不用为昊哲开脱，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毫无怨言，只是我希望最后能留他一口气，哪怕是让他变成植物人也可以。”

说到底是自己饿孩子，韩秀玉没办法眼睁睁看着霍昊哲去死。

霍历琛抿唇，似乎并不意外韩秀玉的想法。

韩秀玉向来公私分明，面对任何事情的时候，她都十分冷静。

就连霍司衍都有些佩服自己的这个二奶奶。

若是当初二伯母没有选择二伯父，而是创立自己的商业帝国，或许今天的霍家都要低她一头。

“孩子们那边，要不要瞒着？”

霍历琛说的，是霍昊哲的那对儿女。

“不用，那两个孩子自小就在我身边长大，我相信他们会做出自己的选择，若是不能，他们也不需要留在我身边了。”

韩秀玉够冷静，所以也够狠，倒不是因为她没有感情，而是她需要最大力度，用最小的牺牲保全最多的人。

大方现在如日中天，如果她跟着霍昊哲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二房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全都会化为泡影。

这是她的丈夫用命博来的，她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一切被毁掉。

况且若是出事，整个二房，都要为了霍昊哲陪葬，自己的女儿，孙子孙女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她不会去赌，也不愿意赌，她要做的，就是保全他们，曾经她也试过保护霍昊哲，可是事实证明，她挡不住执意作死的人。

所以为今之计，她要做的，就是舍弃霍昊哲，保全二房，而留下霍昊哲一口气，已经是韩秀玉作为母亲的最后一丝不忍。

霍历琛沉默了，作为男人，他也十分敬佩韩秀玉作为一个女子，能有这样的谋算和沉稳。

霍司衍站在不远处，皱眉沉思了片刻。

“二奶奶，我答应你，会留二叔一条命。”

看见霍司衍，又听见他的承诺，韩秀玉松了口气。

如今的霍家，已经是霍司衍在做主了，既然有他的承诺，想来霍昊哲不会有什么事了。

至于以后他怎么度过......韩秀玉已经想过了，她不缺钱，她会亲自请人照顾霍昊哲，如果身体状况允许，她自己照顾也可以。

“好，谢谢阿衍。”

看着韩秀玉离开的背影，隐约间，霍司衍觉得，韩秀玉挺直了一辈子的脊背似乎弯了一些......

目送着韩秀玉离开主宅，霍历琛叹了口气。

“阿衍啊，你看着办吧，别弄得太难看，你二奶奶她，太苦了......”

“我知道了，爷爷......”

在此之前，霍司衍其实有想过直接将霍昊哲就地正法，可是现如今，他犹豫了。

对那么一个有野心的人来说，最痛苦的不是死，而是看着权利在眼前，却始终得不到。

霍司衍将霍历琛扶回房间，出来的时候接到了助理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