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斯里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我到了。”
他起身,胡星跟他挥挥手,又低头去玩游戏。
他下了车,在小区的超市里买了几瓶水,这才回公寓。一推开门,就有一声细细的喵叫响起。应斯里低下头换鞋子,喵咪已经走了过来,围着应斯里的双腿转圈圈,脑袋在他裤腿上蹭,十分亲昵。
应斯里抱起猫咪,说:“水水,我看到她了。”
听到应斯里喊自己,水水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添他的手背。
应斯里走到客厅,发现客厅的地毯上,有一个被撕烂的礼物盒。“嗯?”他放下水水,捡起被撕烂的盒子,这才想起,这盒子是一个月前潇凌凌送给他的礼物。
还是从日本带回来的。
他一直没有看过,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礼物。
他打开礼盒,这才瞧见礼物的真面貌,那是一条黑色的皮质吊坠项链,项链上面刻了一个里字。应斯里撇撇嘴,将那礼物随意丢到桌子上。水水跳到桌子上,用牙齿咬住项链,显然很喜欢。
“你想要?”
应斯里问。
水水喵了两声,应斯里将它的叫声理解成想要的意思。
“那给你。”
一把将水水提到双腿上放着,应斯里拿起项链,刚要套到水水的脖子上,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放开了水水。“等一会再给你。”他手里拿着那项链,走到卧室去打了个电话。
二十多分钟后,银二的一个属下按响了应斯里的公寓门。
“大少爷,这是你要的迷你定位器。”那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递给应斯里一个小盒子。
应斯里接过盒子,打量了一下,确认是自己要的东西没错。
“需要我帮你安装么?”小伙子善意提醒。
“不用了,这个我会用。”
“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麻烦你跑一趟了。”
等小伙子走后,应斯里这才关了门。他拿着迷你定位器,在水水好奇的注视下,将那小小的磁卡大小的东西,装进了吊坠里。“来!”他拍拍自己的大腿,花猫水水立马跳到他的腿上。
将项链戴到水水的脖子上,应斯里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自言自语道:“有了这东西,你就走不丢了。”
“喵!”
舔了舔爪子,水水表示很开心。
…
哑巴下班后,走路回了员工宿舍。
她目前的工作,包吃包住,吃的虽然是剩饭剩菜,但能管饱。住的地方离上班地点有些远,走路要十五分钟左右,当然,住宿条件并不好。那是一栋员工宿舍,里面的人来自五湖四海,很杂,也很乱。
哑巴下班的时候,已经十点钟了。
她回到宿舍,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天空。
她的宿舍在五楼,一二楼住的据说是一个医疗工厂的员工,三楼是一家夜总会的员工楼,四五六楼的人来历最杂,做什么事的都有。哑巴踩着狭窄的水泥楼梯,安静的楼梯道只听得到她轻巧的脚步声。
走到三楼,安静的空间里,忽然响起一道嗤笑声。
哑巴猛地抬头,看见自己头上方,斜靠着平台墙壁抽烟的二十多岁的男人。那男人是夜总会的服务生,昏暗的灯光中,香烟的火光在他的手指尖跳跃。很明显,刚才那道轻笑声,就是从他嘴里传出来的。
哑巴压下心里的惊慌,故作镇定地从那男子身旁转身上楼。
忽然,一只大手抓住了哑巴的手腕。
哑巴奋力一甩,甩开了那个男生的手。她突然迈开大步,朝楼上狂奔而去。远远地,她仿佛还能感觉到那个男人注视自己的目光,阴冷,带着势在必得,以及不怀好意。
哑巴一口气跑回房间,她将房门猛地关上,背靠着房门,大口喘气。
她们的宿舍里总的住了四个人,其中一个是哑巴的同事,另外两个是一个洗发店的学徒。
“怎么了哑巴?”
先她几分钟到宿舍的同事朝她走了过去,语气里倒是不缺关心。
哑巴望着那女生,眼里充满了不安。
她努力喘了几口气,这才摇摇头。她去洗了澡,穿上纯棉却便宜的睡衣躺在自己的木床上。这个夜里,哑巴做了个梦,梦境内容难以启齿,充满了罪恶跟黑暗。
梦醒时,天还未亮。
哑巴望着黑暗,无边的恐惧跟绝望突然铺天盖地朝她袭来。
她像是溺水一样,溺死在这份恐惧里。
“啊…”
低低的呜咽声,从她嘴里发出来。
她躲在被子里,双手死死揪住被单,张着嘴,艰难的发出绝望的哭声。
…
自那晚以后,哑巴再也不敢一个人回宿舍。
可她不能换房子,她没钱,她还了应斯里的钱,身上就只剩下五百块。她是个女生,总有要用钱的地方,她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满足她换住宿的愿望。
每天晚上她都尽快做完自己的活,然后跟唯一的一个女同事一起回家,如此,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过三楼那个男人了。她却不敢掉以轻心,她每天都提着十二万分的小心谨慎,过得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