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短暂的笑了一下,道。
“可我不能希望。”
上次为了填补那所谓的情感模块时,他失去了人生中所有的伙伴。
那这一次呢?
慕光不敢赌,也不能赌。
失去情感并不意味着失去情绪。
他只是比一般人更加冷静,理性——但他也是人,他也会痛。
他懂得什么叫做失望,懂得什么叫做难过。
他知道从同伴心脏中溅出的鲜血沾在脸上的时候,是多么粘稠滚烫,他也会在面对死亡威逼,子弹划过脸颊的那一刻感到惊恐。
倘若你去过精神病院,你就会明白。
越疯的人,越会伪装成正常人。
而在来到这里之前,慕光伪装了整整二十年。
正常生活中每一个该有的反应,人际交往里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只要他想,他能模仿的事无巨细。
他装了太久,以至于面具都不知何时牢牢镶嵌在了脸上。
甚至夜深人静的时候,慕光也会觉得恍惚。
“那些笑容,悲伤,感动……真的都是装的吗?”
没有谁能够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甚至包括他自己。
但在找到答案之前,他依旧不能停下。
他活的太通透,他知道人类是群体动物,一个人,无法单独脱离于社会而生存。
他对照着社会广义上的正确方向,人们是那样希望的,他也那样做了。
直到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掀开了他的伪装……
微光从那双清漠的眼眸中消失,慕光闭了下眼睛,他转过头看向屋子里。
谭设君已经喝大了,他不再皱着眉头,于是,平常一贯被他压榨的吴骥和穆晖便大着胆子上前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