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是血的青年跨坐在肠穿肚烂的温热尸体之上,四周天台水泥地面被鲜血喷溅的惨不忍睹。
爱曼纽被开膛破腹,显然已经断了气。
但偏偏天台上唯一一个活着的生物面无表情,像是对这场残酷的虐杀无动于衷。
慕光不知道他们来了多久,又知道了多少,但铁定是看到了自己是怎么用一把指节长的小刀割断了爱曼纽的咽喉。
晨光熹微,落在青年警察肩上,给他镀了一层金边,像是神庙古老壁画里走出来的慈悲菩萨。
面容菩提,心若罗刹。
看来要到此为止了……
青年在心里自嘲般的笑了笑。
他放下刀,缓缓转过脸来,冰冷的瞳孔中压抑着尚未退却的疯狂。
有血溅在他眼睛里,将那无瑕的眼白染的通红。
看起来像是只存在于传说中,食人血肉的艳鬼。
金色暖阳的照射冲淡了他身上的残暴和冷酷。
慕光眨了下眼,一滴血珠从他睫毛上落下来,他轻轻道。
“谭队?”
谭设君如梦初醒,他几乎是刹那间就丢了枪,跑着冲上前去。
一把将那个沾满了鲜血的脑袋揽进了自己怀里。
慕光整张脸都埋在谭设君肩窝里。
他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可眼前漆黑一片。
”谭队?”
谭设君剧烈的喘息着,他强壮的双臂将青年死死锁在胸膛里,力道大的像是要将他揉进骨髓。
他太害怕了。
从接起吴骥电话的那一秒开始,嗓子眼里的那颗心脏就没落回原位去。
天台,雇佣兵,爱曼纽……
这几个词随便组合的危险程度都远超常人的想象。
怀里的这副身体瘦的硌手,甚至能清晰的摸到衣服下的骨头。
怎么做到的?
谭设君不安又惶恐的想。
这样单薄的肩膀,怎么扛得住那样血腥沉重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