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绝顶哪容得细想,刀身一展就往雷行云的面门而来。雷行云架了一招,单刀疾出节节逼近。那凌绝顶的刀长,要使发开来,必是大开大合。雷行云只是一味地快攻快打,凌绝顶只有招架之力却无还手之能。
凌绝顶不禁惊讶这刀法之快,若要寻常那般出手,不及回想的余地,对方已经两招甚至三招都打完了。自己手若慢上几分,那柄刀就直掏到心窝了。
凌绝顶是那刀尖上过活的人,就当是被人杀了他也眉头也不稍皱一下。可要他受人威胁,受人制约,却是万分不情愿的。
雷行云越逼越紧,凌绝顶连退了数步,这遭再不还手却都要退到庙堂里去了。凌绝顶急忙手肘一沉,刀光在面前旋出一个圆月,只往那雷行云的脚下去了,若是不避腿上定是中招。
却不料雷行云竟好整以暇,刀刃一到,他左脚一弓,矮了半截身子,那右足脱了刀的去处。紧接着,右脚轻轻一点,膝盖直直向凌绝顶的右腹撞去。
凌绝顶大惊失色,半个身子已经随着刀转了出去,用着“圆月击”试图以守转攻。哪料到这雷行云身手如此矫健,这一招却没有逼开,反倒迎着又攻来了。
雷行云膝盖就要撞到,凌绝顶半侧着身子,只能用那左手硬按向那膝盖。只听得凌绝顶口中闷哼了一声,身子直直向后斜着飞去。这一顶,虽然被他手隔住了力道,却还是将他顶得岔了气。
一旁的张痞子见老大吃亏,想也没想就骂道:“说好的比刀,你用脚却是犯规!”
“呵!”雷行云笑道:“你们大当家不也用手挡了吗?”
张痞子道:“那却是你先用的脚,我们老大才不得不用手,这样算来还是你不对。”
这一来二去,倒是为凌绝顶争取了喘息的时间。他明知张痞子是好意,面子上却下不来,怒斥道:“这没你说话的份。”言罢,手腕一抖又重回战场。
雷行云的刀法迅捷,凌绝顶不敢与他比快,只好努力取巧。势大力沉的一刀拦腰截去,手中钢刀舞得呼呼作响。雷行云不敢托大,先让一招,又是快步逼近。
这一番凌绝顶却学聪明了,他道这雷行云的刀短小吃不住力,因此只能快攻快打。只要自己刀势够狠,教他近身不得,那他双刀便奈何不了自己。
雷行云眼见着到得面前,单刀背手,直冲着凌绝顶的下巴蹿上。这次凌绝顶没有再惧,只一仰头避过,手中钢刀便立即反撩。手中一击为果,刀光眼见着逼来,雷行云不得不挡。立时回手护身,刀背与那钢刀一抵。一股子巨力,排山倒海般向雷行云涌来。
雷行云再要加大力道却已经来不及,整个人被掀到在地,连打了好几个滚。待到爬起身来,只觉得握刀的虎口酸麻难当,胳膊都软绵绵的。
张痞子与一众兄弟不由地大声喝起彩来:“老大打得好!”
凌绝顶手中却不停歇,又乘胜追击而来,钢刀直直往雷行云的头顶劈落。雷行云也顾不得手上失力,赶紧交叉着双手举刀去架。凌绝顶这一刀却是使了十分的气力,又是自上而下劈去,更是助力不少。三刀一交,只听得“当啷”一声,凌绝顶那柄钢刀直压着凌绝顶的刀往那肩膀去了,若在去半分那半条膀子定是保不住了。
柳二娘在一旁惊呼一声:“老大,要留他性命!”
凌绝顶眼见着就要得手,哪里还顾及着初时要招揽雷行云入伙的事情,这番已经是杀红了眼,手中又加了几分力道。那刀刃已经砍进了雷行云的皮肉,血顺着血槽不住地滴落下来。
雷行云坚持不住,左脚膝盖直跪了下去。不跪不要紧,这一跪却教人目瞪口呆,地上青砖竟“啪”地一声裂成数块。他们这才知,眼前凌绝顶这一刀下去是多大的气力。
雷行云只得再要僵持下去,自己非败不可。就算是铤而走险,现在也非要搏一搏不可了。只见雷行云刀身一转,逼住下落的坠势,猛地一转向左首处。
凌绝顶的钢刀从雷行云的肩头撇了过去,蹭着胳膊直扎向了地上。这一招亏得雷行云眼疾手快,若是慢上半分,左手决计就要与自己分了家。
眼见这一刀直刺在了地上,雷行云知这时便是反击的好时机。手中竟弃兵不顾,运气出掌,往凌绝顶的胸口拍来。凌绝顶没想到雷行云竟会弃兵不要,赶紧回出左手与其对了一掌,为防雷行云双手齐上,他不得不也把手中钢刀抛在了地下。
这一掌击出,两人都禁不住佩服对方,这番拼死缠斗下,却还真气未紊内力浑厚绵长不决。可凌绝顶哪知,雷行云刚刚摸到了这阴阳内力逆行的窍门,这一掌击出却比他想象中更加可怕。
凌绝顶的内力虽不正宗,但好在多年来修行十分勤勉,自是内力不纯却也深厚。反顾雷行云学习这阴阳两仪刀法不过数年,内力虽精却是不如凌绝顶。若雷行云再等得两年,这凌绝顶定不是他的对手。
雷行云早已料到如此,自是只出了一掌。他知自己内力比不上凌绝顶,若是全力施为,即便可以拼到最后,也免不了一败。但这时只出了一掌,他便可以用方才那法子,调起他的阴力汇入左手。
只要凌绝顶不会这逆脉而行的法门,就算他内力浩如烟海,若无法随取随用,想要敌得过自己也只是痴心妄想而已。
凌绝顶手中内力蓬勃而出,而雷行云却越见式微,心中正在窃喜时。忽地,他发觉雷行云的气力陡涨,瞧那势头显有要压过自己。凌绝顶正值疑惑之际,手底下忽地一震,自己被屏开数步,喉头一甜已经受了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