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眼下只有狄伯父才有办法救狄秋了。”黑目凌却还没有死心,口中喊道,“吕小姐,你先照看一下狄秋,我去请他父亲过来。”说罢,未等吕杏儿答应,就一个纵身跳出了瀑布。
吕杏儿没有办法,现在人命关天,岂是犹豫的时候。要是狄秋因为自己而死,她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心安。于是赶紧跃进了瀑布,只见狄秋赤着身子,坐在水里,浑身上下都是通红。
吕杏儿赶紧捧了水,往狄秋的头顶上浇下,以为这样至少能缓解一下这不住升高的体温。不料梁玉舟却绝望地摇头道:“已经没有办法了,这高温不只是在体外,体内也如熊火升腾,再这样下去,秋儿的五脏六腑恐怕都要……”
话到此处,吕杏儿哪敢不信,赶紧用手撬开狄秋的嘴,要将水灌进去,可这法子黑目凌与梁玉舟已经用过,丝毫不见什么成效。狄秋咳了几声,又将水呛了出来。
吕杏儿几乎要急得眼泪直打转,情急之下他也顾不上这么多,含住一口水,对着狄秋的嘴就贴了过去。这一策却是梁玉舟没有想到的,但即便刚刚想到了,她与黑目凌又有谁能做呢?
吕杏儿舌尖抵住狄秋的舌头向下压去,将水顺着狄秋的喉咙缓缓注入,喂了一口下去又是一口。狄秋的的情况这才有了变化,体温渐渐稳住没有再继续上升,总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梁玉舟此时注意到,儿子头顶上开始出现蒸汽来,显然是体热开始逐渐散出。看到这一幕,她也重新燃起了希望,急忙帮着用水在儿子的身上浇着。
狄秋的肤色总算是没有继续加深,倒是有些淡去。吕杏儿累得够呛,只好先歇在了一边。但一停下来,狄秋头上的蒸汽便会很快消失。无奈之下,吕杏儿只好又起身一口一口去喂。
过了不知多久,狄秋身上的红色总算全部褪去,随着头顶的蒸汽逐渐消失,体温也回到了正常的水平。
“秋儿!你可好些了吗?”梁玉舟见状急忙问道,可狄秋却仍在昏迷之中回答不得。
吕杏儿为狄秋拭去额头的水珠,满眼都是关切,生怕那股热力去而复返。梁玉舟见到这样的情景,心中不禁想明白了一些事。
趁着黑目凌还没回来的当口,梁玉舟试探着向吕杏儿问道:“吕姑娘,恕我斗胆,你……你可曾有过心仪之人?”
“伯母何出此言?您只当我方才举止轻薄,所以才……”吕杏儿呆了一呆,一股麻痹的感觉从心房处一下涌了上来,向后缩了缩身子,不禁泫然欲泣。
梁玉舟见吕杏儿言辞闪躲,已经猜到了几分,但还是想求个确切,于是忙解释道:“吕姑娘误会了,你于秋儿,于我们狄家有如此大恩,我怎敢在此事上取笑于你。”
“我……这让我如何说起呢?”吕杏儿见梁玉舟言语恳切,不像是在说笑,便咬着嘴唇害羞地回复道,“家父并未有让我出阁的打算。”
听到这般答复,梁玉舟心中暗暗一松,旋即握住吕杏儿的手,笃定道:“既是这样,那我便放心了。你且放心,若秋儿安然无恙,我定让他上门提亲,绝不负姑娘一片丹心。”
“伯母,这可不成……”但闻此言,吕杏儿顿时惊了一跳,连连摆手就要回绝。
却不曾想,梁玉舟俨然是认定了她。开口就道:“这又有何不可?你是怕秋儿因这一热,会热坏了脑子,便不配做你夫婿吗?”
“伯母言重了,我只是……我只是……”吕杏儿正值那花季年岁,面皮薄如宣纸,便是心有所属,非至亲至爱之人可述说一二。
再加上其母亲早逝,家中又尚习武之风,闺中密友更无一人。咋一说到这敏感羞赧的题目,自然是无前例经验可循。
梁玉舟瞧她这般局促,也知自己逼得急了。便松了口风道:“我知这婚嫁之事是人生大事,况且你父亲健在,自然要先听他的说法。但你为秋儿付出这么多,不管你父亲答不答应,我总该叫他负起这个责任。况且我瞧着你与秋儿郎才女貌,……”
正当梁玉舟说到紧要处,忽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喊叫:“狄秋,我带你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