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守义料想自己即便是追出去也是无用,这黑袍男人速度如此之快,多半已经走远了。于是便打开手中的皮口袋,只见到里头金灿灿的元宝,这两只眼睛再也转不开了。
倘若这一袋是银子,这赚头就已经不小了,怎会料到是更加值钱的金元宝。席守义不禁讶异,这黑袍男人究竟是什么来路,竟然这么大手笔。自己不过卖了两具薄棺材给他,却耗费如此巨资。
不过旋即席守义便打消了继续想下去的念头,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他还没弄明白,那黑袍男人为何会指点自己去晋州城呢?
思来想去,席守义始终没有想起自己在那晋州城有什么亲朋好友,只怕弟弟席寸义也该是没有的,去了又能做什么呢?
只是现在自己已经被逼上了绝路,他又没有理由不抓住任何一丝机会。这黑袍男人虽然行事古怪,但也没理由害自己才是。
于是,等不到第二日天明,席守义便骑上快马,赶往晋州城去。心中忖道:这芙蓉镇小,芝麻绿豆的官也能只手遮天,若想摆平此事,非得去晋州寻个大人物插手才行。只是不知,那黑泡男人是不是这个意思。要是自己错解了,只怕是白费一场工夫。
席守义快马加鞭,人不离鞍,吃喝皆在马背上,除了出恭以外,便是一刻也不敢停。总算是在第二天午时过后,抵达了晋州城外。
席守义人生地不熟,这大城之中哪里认得个人,一近这城下就被这浩大的人行马队震慑住了。
城防看这席守义一副乡下人的穷酸模样,立马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踏步上前喝道:“哪里来的!”
席守义打量了一眼面前的老总,心中却不恼怒,他素日里木讷惯了,也不懂得什么通关规矩,待人章法。瞥了一眼道:“芙蓉镇来的。”
“芙蓉镇不是已经封城了吗?”巡防一听席守义来自芙蓉镇,脸色一下就变了。几日前芙蓉镇上劫囚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他也略有耳闻,难不成眼前这人是会逃狱出来的犯人?
席守义见这巡防颜色不对,忙出声解释:“我是做特别生意的,不住在城内。这样说,你可明白了吧?”
“特别的生意?那可有通关文书带来?”席守义说得不卑不亢,并不怕自己,便有意想要刁难于他。
“没有听过这东西,还有什么事,没事我就走了!”席守义道。
这巡防自拿了这鸡毛令箭在这城门口耀武扬威,可从来没有人敢这么不待见自己。骂道:“还有这样不怕死的!”
“死人我见得多了,从没怕过。”席守义又道。
这话倒是说的真切不假,席守义经营这义庄数十载,每日都与死人打交道,见过的死人没一千也够八百。他要是怕死人的话,当初便不会去做这档子买卖了。
巡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正想发难抽出腰刀,却忽地停止了动作,想到:自己莫不是遇上了江湖上的硬茬?他咽了一口唾沫,登时觉得不妙起来。这才觉察到自己眼前之人双眼无神,印堂发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子死气。
席守义见这巡防欲言又止,口中阴恻恻道:“你是有死人的生意介绍于我吗?”
巡防脑海中闪过一个霹雳,这众目睽睽之下敢这么问自己,这个人不是个疯子,就是个有恃无恐的刺儿头。自己莫不是踩上雷了?巡防吓得打了一个哆嗦,忙道:“没……没有。”
“当真没有?”席守义还追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