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记清楚了。明日府上会送来两件大礼,这礼非同小可。若他们来问你,你便要一口咬定这礼是那狄秋送的,你可明白了吗?”
席守义心中一片茫然,这人说的事情,却与救他的家人有什么干系呢?
屋外之人见席守义不吭声,又道:“这是救出你家人的唯一办法,你可想清楚了,做与不做就只在你。”说罢,便直接离开了。
席守义还想问个明白,但连叫唤了几声,却没听到对方回应,这才知道人已经走了。
他思来想去,既然自己被困在这里,没有其他的办法可想,那自己除了照办以外还有什么办法呢?只是可怜那狄秋,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强加了那么多事端在他的身上。席守义咬了咬牙心道:为了我家人的性命,也只好牺牲你了。
次日清晨,冰穗唤了孙言重起床,照例去门禁处换师姐回去睡觉。冰穗守的是早上,师姐守的是晚上。两人分时辰守备,一人六个时辰。
可当冰穗来到门边的时候却不见师姐的踪影,还当她是出恭去了,心中不满道:这般说离就离,若不是你是师姐等下我非得说你两句不可。
但冰穗左等右等,却迟迟等不到师姐。心中不由地纳闷,师姐该不会远远见到我已经在这门边,便自当换岗了,自顾自去吃早饭了吧?冰穗不禁气愤,就算是师姐也该与自己打一声招呼,这也太不成规矩了,等会儿可要在师父面前好好说道说道。
就在冰穗心中忿忿不平的时候,忽然听到一旁的水塘之中“咕噜”作响,一连串的水泡儿冒了上来。
冰穗奇道:“这水塘里养的是什么鱼,这吐的泡泡如此之大?”
冰穗毕竟年纪尚轻,还有些小孩子心性好奇心重,连忙跑过去要一探究竟。可这不去还不要紧,一到得水塘边把冰穗吓得够呛。
那水塘里黑了一片,水底下隐隐约约看出来一个人形来。这哪里是鱼,分明就是一具尸体。
冰穗吓得跌倒在地,口中大声呼喊道:“快……快来人呀,有人落水了。”
府中很快便冲出一行人来,孙言重也在其中。见到自己的弟子软瘫在地,形容惊恐,孙言重忙道:“怎么回事?谁落水了?”
冰穗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指着面前的水塘不住地发抖。孙言重“哎”了一声,连忙跑了过去。不由有些恨铁不成钢,冰穗这孩子随她也有好几年了,多多少少也见过一些世面,怎的遇到事情却一点也不持重。
众人奔到池塘边上,孙言重扶起冰穗道:“谁落水了?人呢?”
“在……还在下面呢。”
“啊!是莲迟”孙言重惊叫了一声,只见那池塘底下,缓缓浮起一具面色苍白的尸体,正是她的弟子莲迟。
“师……师姐。”冰穗捂住嘴巴,眼泪不住地涌了出来。是她错怪了师姐,原来师姐已经……
孙言重涉水下去,抓住莲迟的尸体,难以置信地抚摸着弟子的脸庞。这池塘如此之浅,莲迟怎么可能会溺死在里头呢?定是有人下的杀手。
一旁的周明礼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冷不丁地冒出一去:“孙先生这弟子好不小心,怎会失足落了水呢?看来晚上这府上灯火还须留上几盏,否则这守门还真是危险呢。”
爱徒惨死,孙言重还未及悲伤,却听到周明礼在身后说这种风凉话,正要发怒间,却听廖亚先道:“这池塘这么浅,就算不懂水性也溺不死人,孙先生的高足又不是三岁小儿,落水了难道她不会呼救吗?定是有人下的毒手。”
周明礼笑了笑不置可否,伸出手来冲那孙言重道:“孙先生我为你搭把手,先把令徒拉上来吧。”
然而,就在这时池塘的另外一处,忽地也冒起水泡了。紧接着,又是一具尸体缓缓上浮。
“师……师父,是冯师弟!”周明礼的弟子大喊道。
周明礼定睛一看,伸出去的手僵在那里,只见远处的那具尸体身上穿的衣服正是他碧云宗的。顿时顾不上去帮孙言重,急忙奔了过去,也跳入了池塘。
“不!这不可能!”周明礼惨叫一声,抱着爱徒的尸体痛哭起来。
乍逢巨变,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像周明礼和孙言重这样的高手,一旦有人潜入府邸定会有所察觉。可昨夜,他们却什么也没有听见。两人的徒弟,就这样送了性命,都觉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