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旁的廖亚先却拦住冰穗,冲孙言重耳语道:“这人之前说你的家人被那李清知所擒,而这狄秋现在又与这李清知勾结。你说会不会一开始便是这狄秋授命李清知抓了他的家人,以此要挟他来我们这里做内应呢?要这样说来,令徒是狄秋所杀倒也说得通。”
孙言重想了一想觉得确实有几分道理,但席守义说不出狄秋在哪儿,却又让她觉得奇怪。于是又问:“你既然说是狄秋害死我的徒儿,那怎会不知他的所在。我现在给你两条路选,要么你就把狄秋的下落告诉我,要么就把你的性命留在这里!”
“我……”席守义脑子一片混乱,这临时要他胡诌一个狄秋的下落,却怎么来得及?精神紧绷之下,终于耐不住众人的逼迫,口中呕了一口血,晕倒了过去。
冰穗见状,心道这正是机会,急忙举剑踏前一步骂道:“还敢装死!”说罢,一剑刺在了席守义的大腿上。却见,席守义没有醒来也没有喊痛,却是真的晕了。
孙言重一把抓住冰穗的手,缴了她的剑,口中道:“胡闹!我还没跟你算看守不力的账呢!当真杀了他,我们去哪里找狄秋去?”劈头盖脸的一通乱骂,吓得冰穗低着头,赶忙闪到了一旁。
眼下这情况,众人属实没有想到。便是雷行云,甚至是王洛生做的,他们也都认了。可那狄秋自然是与他们有过节,但也没有伤及性命,怎的一个年纪轻轻的后辈,会如此记恨他们。看样子,这狄秋非要除去不可,否则将来不只是他们莫大的敌人,对江湖也是一个不小的隐患。
“我们即刻启程去芙蓉镇,究竟是不是狄秋一探便知!”孙言重收起峨眉刺对众人说道。
一边的言北辰听言,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他受言厉的嘱托,倘若其他人有想要去往芙蓉镇的心思,自己一定要能拖就拖。毕竟援兵南下还要些时间,此时动身,无论讨伐狄秋的结果如何,对他北极门都无半分好处。
言北辰道:“孙先生且慢,我们不如等这人苏醒,问个清楚再做决定如何?倘若是凶手不是狄秋,那我们岂不是白跑一趟?”
孙言重岂是不知言北辰心思的蠢货,事到如今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挑明了说:“你北极门推搪这么多,还不就是为了等援兵到来吗?反正这芙蓉镇我们迟早要去,早晚又有何异?你们北极门若是无能,便不用跟来了!”
言北辰面色变得极其难看,若不是掌门师兄伤重,她孙言重又岂会在他面前如此狂妄。虽然,自己就算是去了芙蓉镇也争不过这些人,但若是不去却是一分希望也没有了。
于是便回道:“孙先生真当这雷火石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吗?就算我北极门不去你也未必能顺利成事。”
“哼,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言北辰这一问,冰穗便替了师父回答了。
“我们走!”孙言重也不和言北辰多费唇舌,让弟子背上莲迟与席守义,转身便离去了。
这王府原本的四支势力一下便散了一半,只剩下廖亚先和北极门。孙言重有杀徒之仇在身,强拦定是拦不下了,但廖亚先却还可以劝上一劝。
于是,言北辰冲廖亚先道:“廖前辈,这两人若真是狄秋所杀,那自然是在芙蓉镇里做了万般的防备,否则不可能敢这么大胆前来挑衅。我们还是静观其变,过几日再做决定才是。”
“我们这些天来,已经散出众多耳目,将芙蓉镇还有这晋州城都密布开来,但始终得不到半分狄秋的消息。”廖亚先双手抱在胸前,缓缓道,“若不是这个男人突然出现,我们还真不知道,狄秋竟缩在这个被封锁的芙蓉镇上。”
听了廖亚先的分析,言北辰也点头称是:“狄秋失踪多日,还当他早已经回到芙蓉镇接走了家人,躲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了。哪知道,他胆子如此之大,不仅不逃,还勾结那李清知把芙蓉镇给封闭了起来。难不成他以为,躲在这犄角旮旯的小地方,能安生过一辈子吗?真是天大的笑话。”说到此处,言北辰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这一笑却恰好被从后面走来的言厉听了个正着。言厉咳嗽了一声道:“北辰,外头刚才乱哄哄的,发生了什么事?”
言北辰见师兄起床下地,赶紧上去扶住:“是狄秋杀了碧云宗与长川派的两名弟子,现在孙先生与周掌门都气势汹汹地赶去芙蓉镇,要找狄秋算账了。”
这个消息对言厉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只见他身子晃了一晃,心道:若是碧云宗与长川派现在就已经动身,那等到北极门的后援赶到,恐怕已经为时已晚了。
廖亚先一眼便看出言厉的心中在想着什么,出言道:“这一趟,我看碧云宗与长川派未必能成事。狄秋这小子既然不选择亡命天涯,而是选择据守在芙蓉镇,定是有他的道理。我看那芙蓉镇就算没有布下天罗地网,我看只怕也相差无几了。”
但廖亚先的这一番话,却不能打消言厉的顾虑,冲言北辰道:“他们已经走了有多久了?”
“刚刚才离开,估计还没有走远。”言北辰答道,“况且他们还都带着一具尸体,昭然行动定会招人耳目,现在多半还在找下葬的去处。可一旦尸体下地,估计就直奔芙蓉镇去了,到时候我们怕是再难追上。”
言厉的脸色越发地难看起来,也不知是因为伤重不适,还是为接下来该如何举措而感到迷茫。要知道,一旦长川派与碧云宗占据了先机,他们北极门再要插手可就要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