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若是如此那为何梅道长在取剑之时却毫发无损呢?”褚天明质疑道。
蒋涉猎微笑道:“看来褚兄还未堪破着其中的秘密,梅道长之所以可以安然取剑,是因为他运足了真气环绕在手中。这也是那位世外高人告知于我,如何不被此剑所伤害的窍门了。”
说罢,蒋涉猎伸手握住剑柄,缓缓拔起拿在手中,亦是安然无恙。
褚天明心中犹疑不定,还是多少有些不信,便走上前去道:“先生可否容我试一试呢?”
“褚兄请便。”蒋涉猎把剑一横,双手托着剑往前一送。
褚天明屏气凝神,将真气汇聚在手掌之中,缓缓伸出手去,接过了蒋涉猎手中的剑。就在触碰到剑柄的一瞬间,一股微弱的震动随着他的肌肤传遍整个身体,但与之前取剑时不同,身上竟再无剧痛之感。
褚天明握了不过几瞬,豆大的汗珠便不住地坠下,显然是握持剑柄耗费的真气太大,已经难以让他支持。
狄秋遥遥一望,不禁为之骇然,这剑虽然神奇,但取用的要求之高,只怕当世无几人可以驾驭。虽梅崇祖与蒋涉猎取握之际面不改色,但真要挥动起来,这耗费的真力可就不能同况而语了。
“果如先生所言,此剑当真属天外神兵,竟如此有灵性。”褚天明留着大汗惊叹道。
蒋涉猎笑着点了点头道:“看来褚兄也已经掌握窍门了。”
褚天明长出一口气,连忙将剑递还给了蒋涉猎,又道:“吾辈此生能够得见此神兵,实是三生有幸,不知此剑是否有名字呢?”
“那位世外高人也曾告诉过老夫。”蒋涉猎道,“其剑洁白宛如当空皓月,又经天雷所铸布满月相凹陷。为彰其天外神兵之名,又显其独一无二之态,所以为之取名‘伴月’。”
“伴月剑,好名字!”褚天明喃喃道,整个人望着蒋涉猎手中的这柄神剑,几乎有些痴了。
一旁默立良久的梅崇祖见状,忽然咳嗽一声道:“既然疑惑已解,那这奇兵会还当继续下去。诸位,贫道便不妨碍诸位了。”说罢,一个稽首便驾着轻功高高跃起,竟然一下便跳到人群之后消失无踪。
蒋涉猎见梅崇祖离去,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冲四周抱了抱拳道:“奇兵已现,接下来便是比武之时。以往,十八般兵器按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镋、棍、槊、棒、拐子、流星的顺序依次比试,但今日老夫斗胆要改一改规矩。既然这柄稀世奇兵是一柄剑,那我想着最后一样再比试剑,不知大家有何异议?”
“先生既是此次奇兵会的话事人,那自然悉听尊便。”朱谦道。
黎元成见梅崇祖已走,自己却也不好再留下,便抱拳道:“此处奇兵会可谓让晚辈大饱眼福,之前黎某言语上多有得罪,还企望先生不要放在心上。依我愚见,十八般兵器迟早都是要比试的,或早或晚都无伤大雅,先生要最后比剑也未为不可。虽然黎某也很想待到最后,一睹取得此神兵之人的风采。但黎某与梅道长既然有赌约在先,这番便不叨扰了,告辞!”
说罢,黎元成双手抱拳一辑,也如梅崇祖那样飘然离去。
这番,梅崇祖虽然已经先一步离去,也没有要追究方才黎元成与其赌约之事。但黎元成却还是在听完蒋涉猎关于伴月剑的故事之后决意离去。可谓言而有信,不失风度。众人不禁对其人刮目相看,暗道黎元成着实是一位能屈能伸的大丈夫。
蒋涉猎见黎元成离去,知他心高气傲,自己也劝不住他,是以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冲众人道:“这十八般兵器本无优劣高下之分,全仗于持兵者的本事。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老夫便将比剑留到最后了。下面还请持刀者现身一见,比试现在正式开始!”
褚天明使的是一把双刃巨斧,而朱谦的身上也未佩戴刀,是以先退下了。方才现身出来尝试取剑的五人,除了离开的黎元成外,还有一男一女两人未通报姓名,只见他们面对而立,没有要下场的意思。
忽地,那名易容女子从腰间拔出一对环首刀来,冲对面的男子道:“阁下既然不愿下场想必也是持刀的吧?”
那男人面色冷峻,口中道:“既然姑娘不以真面目示人,那我也不多问了。但出于礼节,我还要通报一下自己的名讳。我姓方单名一个决字,现在来领教姑娘的高招。”
那易容女子微微颔首:“拔刀吧!”说罢,俯身屈膝摆开架势,双目紧盯着方决。
不料方决如同未闻,依旧冷面而立。易容女子见状也不含糊,当即提到冲上前去。她那手中环首刀刃长三尺有余,刀身形状如剑般笔直,只是刀首斜刃,略有不同而已。
临敌之际,这环首刀极有迷惑性,虽状似一柄剑,却未必不能运用刀法。习此兵器者,往往刀法与剑法都十分精通。运用起来更是两相交错,相辅相成,精妙绝伦。
方决见这易容女子逼近,总算亮了兵器。只见他双袖一抖,蓦地袖子撕裂开来,臂上露出一对弯刃,竟然暗藏袖里乾坤。
季先生忍不住轻呼一声:“竟然是袖里乾坤!”
云眠霞听言,忙追问道:“何为袖里乾坤?”
“这袖里乾坤,便是在双臂之上绑缚两只袖套,那刀刃就贴在袖套之上,一动机关便弹射而起,架势宛如螳螂一般。去年,我有幸见过一人用此兵器,只可惜却落败了,没想到今年还有人会用这袖里乾坤来应敌。也不知这方决与去年那人是什么关系。”季先生沉着声音道。
只见方决兵器一亮,那易容女子也是颇为惊讶。当即背手环刺,进势顿减。方决双臂一架,两拳打将过来,刀光一朔,已经到得女子面前。
方决用的是刀,但这使的却是拳法。拳到之处刀刃必至,虽无手握环首刀的易容女人兵器长,但攻势凌厉,犹有过之。
方决接连数个抟身,双臂招展旋如陀螺,飞快进招,打得对方只有招架的份。那易容女人初时瞧不透对方的招数,只敢守不敢攻,但拆了几招后总算略有所悟,急忙一个三尺撩身,逼迫方决退开。
方决此袖里乾坤武器,全仗快打快攻,一丝也慢不得。一个侧身闪过,又伸手劈来。易容女人见单臂突进,知是机会,连忙左手捏环,抡一个圆月,翘首反刃划向方决手腕。
方决也恁地了得,脚下连闪,身形带风,上身还在逼近,下身却落在后头。身子斜斜冲入女子的怀中,摆明了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态势。
这一幕直瞧得众人心惊胆颤,舌挢不下。谁知形势突变,女人一刀即到,方决却一个反身,双臂其冲天门硬生生架住。倒立着一个平板桥,腰间弯成一把满弓,额首几乎要贴住地面。
易容女子反手失力,急忙撤刀回去。方决脚下一扭,忽然倒挂金钟凌空而起,手臂朝着易容女子的面门撩去。女人横架一刀,指天一刺却是落了空。大惊失色之下,却见方决一个空中鹞子翻身,正过身形直坠而下。
方决手中一撇,落向易容女人的左耳。女人不敢懈怠,刀齐眉目,旋刺一侧,与方决臂上刀刃相接。方决“咦”了一声,赶紧借力要落地,却见那女人也端的功力不俗,跃刺而来。
这一番转守为攻,属实高明,就连季先生看了也频频点头,口中道:“这方决的袖里乾坤,却比去年的那位要厉害了许多。但这女人也不简单,这场孰胜孰负还真说不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