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越来越深入,上面的火光便渐渐看不清了。眼前也没有夜明砂的光源,狄秋在前头只能一边扶着墙,一边慢慢用脚去试探。
过了一刻钟有余,两人好不容易抵达了洞穴的最底部,云眠霞又不死心地喊了一声:“水心,季先生,你们在里面吗?”
黑暗中除了云眠霞的声音在不断地回荡以外,依旧没有人回应。狄秋敏锐地觉察到,这深洞之中有微风流过,若是没有估计错误,那前面至少有一个通向外面的通风口。也说明此处,十分适合关押囚犯。季先生和姜水心,说不定真的在这里。
想到这里,狄秋心头微振,脚下快了几分。拉着云眠霞的手又行了不远,狄秋却忽然停了下来。口中道:“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云眠霞竖起耳朵,细细一辩,口中道:“你是说风声吗?”
“不,不只是风声,还有人的喘息声。”
“喘息声?”云眠霞屏住呼吸,尽力去听,但却没有听到狄秋说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之后,狄秋扯了扯云眠霞的手道:“就在那个方向,有可能就是季先生和姜姑娘。”
“你确定是吗?”云眠霞喜道。
狄秋也不回答,只是脚下更快了几分,拉着云眠霞就朝着那声音所发之处走去。在转过一个弯以后,那喘息声已经近在咫尺。
云眠霞惊道:“我也听见了。水心,是你吗?”
云眠霞的呼喊,第一次有了回应。两人只听到眼前的黑暗中,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俨然是一个老者的声音。
“季先生是你吗?”狄秋朝着那声音喊了一声。可黑暗中,除了沉重的呼吸以外,再没有任何回应。
狄秋摸上前去,在脚边发现了一个人,黑暗中他伸手握住那人的手臂,只见这人体温极低,宛如一个冰块。狄秋又探了探呼吸,只见呼吸声三长一短,显然这人的情况已经危在旦夕。
狄秋也顾不上许多,急忙将自己的真气朝着对方的体内输去。好在他已经熟悉了此道,不过半刻就让对方的体温恢复过来,呼吸也恢复了正常。
“云娘,你身上还带着姜姑娘给你的灵芝丹吗?”狄秋回头问云眠霞。
“应该带着。”云眠霞急忙摸了摸怀中,找到装着灵芝丹的瓷瓶来,递给了狄秋。
狄秋拿在手中,赶紧撬开对方的唇齿,用内力将灵芝丹搓成了粉末,喂了下去。
好在刚才输送真气已经收到成效,这灵芝丹到了口中,没有多费周折便下了肚去。
“阿和公子……是你……是你吗?”
狄秋总算听到了对方的声音,这人果然是季先生无误。他忙制止了季先生继续说下去的念头,口中道:“您先别说话,您身体现在还很虚弱。”
“不……你快去救二小姐,她……她……”
“水心她在哪里?”云眠霞一直挂念着姜水心的安危,急忙追问道。
季先生猛地咳嗽了几声:“不……她不在这里,她被黑衣人掳走了……”
“黑衣人?他们不是和梅崇祖一伙的吗?”云眠霞奇怪道。
“梅崇祖?这与他何干?”季先生艰难地回应道:“二小姐她还在机关城中,是另……另外一伙……”可话还未说完,季先生已经体力不支昏迷了过去。
“季先生,季先生!”云眠霞猛地上前,摇晃了几下季先生的手臂,得知姜水心落到了不知道何人的手里,她是比谁都要着急。
狄秋见状急忙拉住云眠霞:“快住手,季先生现在十分虚弱,可经不起你这样折腾他。”
“那现在怎么办?只有季先生才知道水心的下落。”云眠霞只是急得不行,哪里顾得上其他。
狄秋没有办法,他们就算在这里待着也无济于事,不如赶紧出去再做打算的好。
于是便背起季先生,冲云眠霞道:“我们先找到出路出去再说,现在奇兵会还有一天才会结束,在那之前封城的机关暂时还不会解除。只要封城的机关还在,那姜姑娘就还在机关城内,我们还有机会救她。”
听狄秋这样说,云眠霞也只好答应,赶紧跟着狄秋去找出路。可眼前一片漆黑,狄秋虽然能清楚地感觉到空气的流动,但无法断定那出口在何处。只能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摸索着前行。
季先生昏迷之后,体温又开始发生了变化,背着他的狄秋清晰地感觉到季先生越发地虚弱起来。若再不及时医治,只怕华佗在世也难以妙手回春了。
想到此处,狄秋脚下已经顾不上眼前是否会出现机关,只是埋头疾奔。黑暗中,他又接连遇上了数个转弯,免不了一头撞上。可眼下事态已经十分紧急,不仅仅是姜水心还要自己去搭救,就连季先生的性命也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狄秋感觉身上的压力陡增,被巨大的责任感压得喘不过气来。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在黑暗中走了许久,两人总算找到那风道所在。可还没来得及高兴,狄秋就奇怪地发现,这风道竟然是来自他们的头顶。
他不得已先放下季先生,试着伸手上去,但墙壁光滑,他试了几次都没能爬上去。只能对云眠霞道:“你试着用轻功看看,能否攀爬到顶部,这风就是从上面吹下来的,若不出意外,出口应该就在上面。”
云眠霞“嗯”了一声,急忙施展轻功跳起,但这墙壁的光滑程度,却远超出她的想象。本想借力再跃,却一个打滑,不但没上去,反倒掉了下来。
“哎哟。”云眠霞惊呼一声,差点就要砸中狄秋。
身下的狄秋此时已经听风辨位,知道云眠霞掉落的方向,急忙用手托住她的双脚,口中关切道:“没事吧?”
“没事,只是墙壁太滑了,我借不到力。”云眠霞懊恼道。
狄秋闻言,想起之前托举云眠霞打开机关时的情形,于是忙道:“你且准备再试一次,这次我运力将你抛起。”
“好,你尽管用力,这次一定要上去不可。”说罢,云眠霞脚下蓄力已经做好了准备。
狄秋运其真气到双臂之上,卯足了力气一托,两配合默契,瞬间云眠霞脚下借力飞身而起,这一次总算让她摸到了顶部的风口,一手抓握在那边沿之上,整个人凌空而挂。
云眠霞左手也不停歇,运力朝着上头就是一掌,只见一道弱光照入进来,风口被她这一掌竟然打出一处巨大的缺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