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靖仇此时已然杀红了眼,双拳如锤,高举头上连珠炮似的疯狂砸下。云眠霞强用云剑挡住,但已经无力支撑。却见那云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被砸凹了下去。
众人只瞧得毛骨悚然,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人所能使发出的力气。狄秋这时再不管其他,连忙提着伴月剑就在去救人。
一旁的张恨水见狄秋脚下一动,就知他心意,连忙又是几根钢针射出,逼得狄秋只能回护。旋即也学着狄秋方才的口吻嘲笑道:“你却别忘了,你的对手是我!”说罢,又是数枚钢针向着云眠霞射去,想要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临危之际,狄秋再要救却也鞭长莫及,云眠霞使出最后余力,丢下云剑一个打滚,将险之险这才避开这杀招,但手中却被古靖仇背上铁刺划得一片血肉模糊。
而那古靖仇还不罢休,又要回身扑向云眠霞。狄秋见状,已经急红了眼,手中伴月剑疾出,挡在两人中间。只还了一剑,那古靖仇却端的不晓得这伴月剑的威力,竟然徒手抓来。一触之下,竟然四指齐齐断去。
古靖仇惨呼一声,手中血流如注,顿时破绽百出。狄秋连忙凌空一劈,只朝着古靖仇的背后而去。这伴月剑不愧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一招劈落下来,古靖仇背上的铁刺仿佛鱼鳞一般被瞬间刮了个干净。铁刺噼里啪啦,全嵌在了地上。
怒极恨极之下,古靖仇已然不知生死之惧,回身还要与狄秋搏命。但脚下却力有不逮,踩在乱石之中,瞬间歪斜了身子,扑身一倒直躺向那满地的铁刺之中。万针刹那间锥肉透骨而过,血液溅满了狄秋的身子。
“老四!”张恨水大喝一声,却见古靖仇抽动着,已然断气。倒在血泊之中的身体蜷曲着,宛如一条死狗,眼中的红色紧随着便都散去了。
狄秋眼看着古靖仇已死,连忙拖着云眠霞回到金门三侠与宁俊涛身旁,口中关切道:“如何,不打紧吧?”
“还撑得住,只是可惜了我那云剑,此番却得而复失了。”云眠霞懊恼道。
狄秋连忙按住云眠霞的伤口,让钱金虎为其裹伤,随即又摸出灵芝丹来让她服下。
眼下三人已去其一,剩下阎魔爱与古靖仇二人见古靖仇战死顿时心生惧意。但现在已是骑虎难下,这一战却是非接不可。
只见狄秋缓缓站起身来:“你们现在已经死了一人,却还要与我动手吗?”说着,手中伴月剑一展,身上戾气大盛。方才张恨水连用几次暗器,已经让他心火似燎再难遏制,誓要除眼前这二人而后快。
张恨水看着狄秋充满杀意的双眸未战先惧,却还是硬着头皮向前一步道:“若非你用的是我们万窟山的伴月剑,老四未必会死在你的手上,却还在这里充什么英雄?”
“呵……想不到你们万窟山却是输不起的孬种,这奇兵本就出自你们万窟山,你们却又何尝用的不算奇兵呢?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狄秋冷眼瞧视着张恨水,手中不禁捏紧了伴月剑。
张恨水切齿对视,难以回嘴,诚然狄秋说的是实话。可他手中的折扇又岂是这伴月剑的对手?若不是蒋涉猎那愚钝鲁夫,拱手相送自己又何须害怕他了。
可正当两人蓄势待发之际,云眠霞忽地咳嗽了起来,又呕出一口鲜血。钱金虎见状急忙喊道:“狄秋!云姑娘好像快支撑不住了!”
狄秋闻言,心中大骇,连忙回过身去查看。只见云眠霞面如金纸,气息微弱,这伤重得着实不得了。他连忙俯下身子一查脉搏,只见云眠霞的命线虚弱已极,倘若自己再不为她运功疗伤,只怕性命危在顷刻。
张恨水远远一看,便知云眠霞活不了多久,便出言讥讽道:“到头来还是有人给老四陪葬,倒也不亏待了他。”
“住口!要是云娘有个三长两短,我便要你们万窟山所有人赔命!”狄秋喝止道。随即,运起真气朝着云眠霞的体内输送进去。
张恨水见狄秋还在做这徒劳之事,不禁大笑道:“你这蠢驴,大敌当前却还浪费真力去救一个将死之人,却也忒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说罢,手中纸扇一合,就已经冲上前去。
但狄秋却正眼都不去瞧那张恨水,单手支撑着云眠霞,手中伴月剑挥出,一道剑芒绽放,直逼张恨水的面门。
这伴月剑的威力岂容人怠慢,张恨水连忙一个躲闪,手中纸扇一别,跟着就是钢针射出,要取狄秋性命。
狄秋又惊又怒,手中伴月剑运动真气一撩,掀起一块巨石,挡下数枚钢针。接着挑起一块碎石用伴月剑拍了出去,砸向张恨水的前胸。
张恨水只是淡淡一笑,一点也不把这碎石放在眼里,竟然伸手就要接下。却不料这狄秋的内力已臻化境,这随手一块碎石飞出便蕴含着莫大的力量。张恨水轻敌之下,瞬间被那碎石击中,倒在了地上。
他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去,死死盯着那伴月剑,心道:这剑怎会有这般威力,我却连这一击也接不下来?
阎魔爱深知张恨水的武功,也是不敢相信狄秋这随手一招就将他击倒,连忙上去搀扶起张恨水。冲狄秋道:“好小子,却仗着我们的伴月剑在此耀武扬威了。”
狄秋正眼也不瞧那二人,只是一门心思为云眠霞疗伤。方才可谓情急之中,才敢出那一招。若这两人再来骚扰,别说云眠霞的命保不住,自怕自己也有走火入魔的风险。
想到此处,狄秋忽然心生一计,既然眼下不能作战,何不暂避锋芒呢?于是便道:“你说我全靠这半月剑才是太小瞧我了,我便是徒手也足够料理了你们。”
“呵,你倒是会蹬鼻子上脸。有本事却就弃了这伴月剑与我一战,你可敢吗?”张恨水见阎魔爱激将法奏效,连忙也跟了一句。
却不料这正中了狄秋的下怀,只听他冷笑一声道:“要我弃剑倒也不是不可以,却要等我为云娘疗伤结束以后。”
“你当我会听……”
张恨水刚想说自己才不会上当,却见狄秋手腕一颤,将伴月剑用内力一掌打入洞壁。这一掌蓄积了十足的内力,再加上伴月剑本就锋利无匹,瞬间便已没至剑柄。
“现在可当如何?”狄秋目不斜视,仍旧紧盯着云眠霞口中说道,“无论是你还是我,短时间内都已取不出这剑了吧。”
张恨水与阎魔爱见狄秋此举,皆是愕然,临阵弃兵,不亚于自断一臂。现在出手便不是十拿九稳,也是胜算颇高。但见狄秋这般从容自信,两人又有些忌惮,生怕他另有诡计,这般举动是在引自己上钩。
正所谓疑者自疑,他们殊不知狄秋根本是在赌他们不敢出手,却哪有什么诡计可言。
张恨水思忖良久后,猜不透狄秋的心思,于是便道:“那便等你疗伤完毕,我们徒手见真章,我却还不信你失了这伴月神剑,还有什么本事!”
阎魔爱一听,只觉得不妥,连忙压低声音道:“我们却就这么错失机会吗?”
但张恨水却不以为然:“等他片刻又如何,他要救这死人,必然耗费许多真气,我们以逸待劳自然更加稳妥。何必逞匹夫之勇,争一时意气。”
说话间,眼中露出了与那古靖仇不相上下的杀气。旋即手中折扇一展,退到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