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王盘山连忙出手掐住庞鹰两颊,另外一手骈指抵住下巴。可庞鹰两排牙齿死死咬住,却连救也来不及,脑袋一垂便就撒手人寰。
群雄瞧着庞鹰竟因这朱雀鸾羽翎失却而羞愤自尽,无不为之惋惜。皆垂下脑袋,口中既是暗暗祷祝,又是不停咒骂。
西门烈见庞鹰身死,冲王盘山道:“他说的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属下就不知道了,想必是临死之际还要混淆视听,且不用管他。”王盘山故作随意道。
但狄秋早已经观察到王盘山脸上的异样,心中暗道:此贼定知道更多内情,却故意瞒着这西门烈。想必这些日在神临教里,也待得并不安分。
须臾之间,狄秋已经感觉到身上毒素尽褪,力气又回到了身体。可正当他瞅准机会,就要一跃而起偷袭王盘山时,出乎意料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王盘山忽然回过头来,双指齐出,一下点在了西门烈的檀中穴上。西门烈大吃一惊,万没有想到王盘山会这样做。顿时,便跌倒在地上,浑身失去了力气。
“王盘山,你做什么!”西门烈难以置信地瞪着王盘山,不知他要搞什么鬼。
谁知,王盘山压根不理他,反倒是手中暗器疾发,射倒了几个守卫。
“封步寒留下的好东西,你当我会拱手让给你们神临教吗?”王盘山吃吃笑道。
西门烈大吃一惊,知他要杀人灭口,口中还未来得及呼喊,却见伴月剑已然斩下,霎时了结了他的性命。
狄秋见此变故,心中又惊又喜,西门烈虽然受伤,但依旧难以对付,这下可好,这神鹰殿中便只有王盘山一人了。
“诸位有幸在此得见这朱雀鸾羽翎,也算不白来这世间一遭,这就都见阎罗王去吧!”说罢,竟将手伸向那灯盏,似要引火起来,将所有人烧死在此。
此时不动却待何时?狄秋不再犹豫,一下从王盘山的背后跃起,径直朝他手中伴月剑抢去。这遭突然发作,不仅王盘山没有想到,其他众人也一样没有想到。
只见,狄秋用手一扣,抓住王盘山的手腕,顺势一绞,便抢到了伴月剑在手,横着架在他的脖颈之上。
“你!”王盘山只当狄秋中毒无法动弹,当即身子僵在了那里,不敢移动半分。
狄秋冷冷盯着王盘山的双目:“你这狗贼心狠手辣,却连同伴都不放过。快把解药交出来,否则我先挑了你的手脚筋,再让你尝尝飞鹰堡二堡主方才受的滋味。”
王盘山眼睛一转,连忙瞥向身边甬道,但却不是要逃跑,倒是嘴上一动,想要喊救兵。
但狄秋何等眼疾手快,当即不由分说一拳打在他的鼻梁之上:“少动歪脑筋,我可知道你既会认字也会写字。我想你不会教我按你那法子对付你吧?”
“不……不敢……不敢……”王盘山身子发软,论阴谋诡计,自己倒是有的是,但这武功却实在平平无奇。狄秋若是真要对他如何,自己还真没的办法。
于是,指了指怀中道:“里头有一个纸包,红色的,教他们服下便可解毒。”
狄秋哼了一声,点住王盘山的穴位,接着便从他怀中搜罗了一阵,果不其然找到了那红色的纸包。随即,便忙走到云眠霞身侧要喂她服下。
但正当狄秋掀开纸包之际,一旁的温可风却说话道:“这狗贼诡计多端,你却如何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要是毒药,她可就送了命了!”
狄秋一听,手中动作猛地听了下来,觉其言之有理,又复返回万盘山身旁道:“你这最好是解药,若是不是,那你被自己的毒药毒死,也算是活该了!”说着,便捏着王盘山的鼻子,要给他喂下去。
王盘山见状,急得哇哇大叫:“不……别喂我,喂我可就要出人命了。”
“这果真是毒药!”狄秋顿时怒不可遏抓住王盘山的衣领道,“真正的解药在哪里,快说!”
“狄大侠,这……这就是解药,但他本就有毒性,没有中毒的人万万是吃不得的,吃下去可就完了。”王盘山哀求道。
狄秋这时那厉害会信他,连忙里里外外搜索了一番,却见万盘山身上并无其他,只有自己这手里一包。
这下狄秋却也拿不准他说的是真是假,虽说自己跟梁老学了一些毒理,但却远没有那样火候可以辨得这解药是否奏效。
王盘山见狄秋犹豫,又道:“我却真的不是骗你,这解药只有中毒的人吃了才有效果。要是你怕那姑娘出事,不如便让其他人吃吃看,却也不迟呀。”
众人一听,吓得骤然色变,这节骨眼上却有谁敢以身试毒呢?这王盘山端的狡猾至极,分明是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要拉个人陪葬。
但狄秋何等性情,要教他验证这解药的真伪,而枉顾他人性命,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王盘山的话从左耳进,右耳便就出了。
可正当他犹疑不定之际,却听肖九拙忽然出声道:“狄公子,若信得过我,便拿来让我看看如何?”
“表哥不可,这王盘山的话可不能信啊!”孙言重只当肖九拙要试毒,急忙劝阻道。
可肖九拙却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要辨一辨这解药的真假,并非要试他。”
狄秋早就在晋州城就领教了肖九拙识毒的本领,见他开口心中一动。在场有能力证明这解药是真是假,还真非他莫属。于是,连忙捧着解药走上前去。
肖九拙低下头嗅了嗅,先是皱了皱眉头,过了半晌,口中嘀咕道:“不当是这样啊。”
狄秋以为情况不好,连忙追问道:“如何?可是解药吗?”
“现在还说不准,你却喂我吃一些,教我尝尝味道。”肖九拙道。
此言一出,不仅是狄秋,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惊。孙言重更是厉声叫道:“表哥,你疯了吗?这定是毒药,你怎可以用性命去试他!”
“你别担心,我只是觉得这解药有些古怪。我又非犬类,怎能凭鼻子就嗅个究竟。要知真假,还得尝过之后才有结论。”肖九拙从容道,“狄公子,我自幼识毒,这身体好过常人,倒是不怕的。你且用指甲勾出一点,让我吃了,辨出最重要的成分便就有把握。”
孙言重见肖九拙一意孤行,劝说不下,心中更是火急火燎。冲着狄秋就大骂道:“狄秋,我表哥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杀你偿命不可!”
狄秋只是瞥了孙言重一眼,没有说话,见肖九拙如此坚持,心中又敬又佩。可一想到当初自己寻找解宁俊涛身上的毒,而被刺毒红花折磨得不成样子,此番却如何也不忍心让肖九拙以身试毒。
“肖大侠,你却要尝这药中什么成分,味道可有特征吗?”狄秋问道。
肖九拙不解狄秋的意思,但还是如实说:“是一种独特的腥味,还有银杏叶的清甜,你问这个做什么?”
狄秋重重点了下头,旋即便用行动解答了肖九拙的疑问,捏了一撮粉末便朝自己嘴里塞去。
“你!”肖九拙大惊失色,想不到狄秋会做此举动,就连身旁的孙言重也都愣在了那里。
狄秋吃下那解药,嘴巴细细品尝了一番,果不其然有一个特色户的腥味,还有说不上来的淡淡清甜,想必便是肖九拙说的那银杏叶了。
“确实有这两种味道。”狄秋淡淡一笑,“肖大侠现在可以告诉我,这解药究竟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