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成海不想被他看低了,梗着脖子又说,“当天夜里我睡得正熟,隐隐听到山中突然传来一阵幽怨的歌声,如泣如诉,听得人毛骨悚然,我有点害怕,找来家丁去瞧瞧何人半夜喧哗,可没想到那家丁一去就再也没回来了。”
“一个大活人忽然就消失了,这还不吓人?”
孙成海看几人无动于衷,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总之,这地方真有古怪,说不定这银山就是那老妖怪的,凡人可不能轻易改动,容易损根基,坏气运。”
“一派胡言!”
曹正淳听他说得越来越离谱,厉声打断了他。
“照你说来,这挖矿的不止两三个,恐怕是团伙作案,你夜里听到的幽怨歌声,其实是他们劳作时喊的口号,至于消失的家庭,这就更好理解了,他突然瞧见了这种好事,哪里还会甘心做个任人差遣的小厮,肯定是加入了他们。”
“什么?!”
孙成海被曹正淳的话气吐血,他糊涂害怕了几十天,今天被一语惊醒,顿时悔的捶胸顿足。
“我当时也蠢,怎么没想着亲自去查看一番。”
这机会就如指缝间的水,握不住就流失了。
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夜深了,此刻群狼的嗥声此起彼伏,久久回荡在山谷间。
曹正淳下令,大家先在此将就一晚,明日就可以回去了。
孙成海被带了镣铐,时刻都有人盯着,也不怕他会跑。
曹正淳在老陈身边搭了个干草铺子,睡上去有些扎人,但他却无所谓。
今老陈没睡,他便唠起了嗑,“老陈,你这么能干,若只是当个小管家未名也太屈才了,这次回去不妨跟了杂家吧!”
跟你?
老陈听得心里一紧,跟你去当太监吗?
老陈在心中腹诽,咱俩无冤无仇,我还三番几次放了你,你不说感恩也就罢了,怎么还恩将仇报呢?
“公公说笑了,在下不过一介布衣,早年走南闯北,也算积累了不少经验,若能因此帮到大人,那是在下的福分。”
曹正淳对老陈极为欣赏,即便被他拒绝,他也没生气,反而笑问,“那你与高大人是如何好上的?”
“大人有所不知,早年干我们这一行的,如今活着的一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当初我年轻气盛,谁也不服,因此得罪了不少人,是高大人不计前嫌救了我,见我没差事不好挣钱,便拉我做了他身边的管家。”
高俊此人确实敬业,哪怕生了重病,也依旧坚持工作。
在抗击瘟疫时更是不顾自身病体,与病患们同吃同住,积极寻求救治之法。
为了筹集这批药材,他费尽心力,越吃越想,从没有一刻松懈过。
这样的人的确值得人敬佩。
“大人,承蒙您的厚爱,只是如今小人过惯了这样的生活,真要让我改,我这一时半会儿还有些不自在的。”
老陈这算是委婉拒绝,曹正淳也没在穷追不舍。
“好,你若想通了,可以随时来找杂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