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注意到在周奔年说阿玉的时候,仡濮碧玉轻轻地蹙了蹙眉,嘴唇微微张了张,但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那你现在怎么又敢进来了?”我瞥了周奔年一眼。
“我,我没敢进来。”周奔年小心翼翼地瞟了仡濮碧玉一眼,又小心翼翼地对着我回答道:“是你拉门把我给拉进来的。”
因为以前对周奔年的印象不好,下意识就想怼他几句,可一想到他被仡濮碧玉利用至此,又在对周汐芮的养育过程中真心爱护,我气就发不出来了,甚至连我自己都没察觉到我声音突然就变得温柔了很多:“既然来了,大大方方进来就行,在门口扒着,要是给厂里其他人看见了,还以为你是来偷东西的呢,给你抓起来了那怎么好?”
周奔年估计以为我要骂他,突然听到我柔软下来的声线,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一个劲地点头,然后他又似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小助理师傅,你也别怪阿玉了,她这些年也不容易。”
嚯,这周奔年还在向着仡濮碧玉说话,他中蛊看来中得挺深啊。我瞥了仡濮碧玉一眼,心想你还说解蛊了,你怕是一边解一边又给下了吧,不然这周奔年给你当工具人当得这么死心塌地的,还在说你不容易,跟他自己有多容易似的。
我憋闷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是师傅,别叫我师傅。”
仡濮碧玉看了一眼周奔年,又看向我:“我确实没有对他再下蛊,并且我今天过来这里,说了这么多,其实只为两年事,一是想了结了汐芮的事,二是想请张师傅帮他驱走身上的女鬼。”
“阿玉你还为了帮我解决女鬼费心,我没事的,我没事的。”周奔年赶紧接话。
仡濮碧玉站了起来,她还是没有和周奔年说话,只是摆了摆手,然后从随身的布兜里拿出一块红布,好像包着一坨什么东西。
仡濮碧玉把这块包着的红布一层层揭开,我的表情便从好奇变成了狂喜,平常人看到这黑乎乎的一坨可能不会知道它的价值,而我跟着张九炎早已经在云南时就见过。这块红布包着的,竟然是一小块通天犀!
哇塞,这老苗婆出手也忒阔绰了吧!
仡濮碧玉把这块通天犀放在桌子上,往张九炎面前推了推,我弯着腰,凑近一些看了看,发现这块通天犀有燃烧过的痕迹。
张九炎则是瞥了这块通天犀一眼,没有立即说话,又把视线放在了仡濮碧玉身上。
“当我发现他死了之后,我费尽心思找到这个,只为再见他一面,可惜我在很多地方去试过,都没有遇到他,也不知他在哪。我也找过族里的大巫,她对我摇头,说我与他此生再无相见的可能。”
仡濮碧玉把眼神又转到这块通天犀上,“我的药理不需要这东西,下蛊更是用不上,无论这东西如何珍贵,对于我来说都只是废物一个。现在我用它作为报酬,请张师傅帮帮周奔年,也算与他彻底做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