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随意坐。”
刘彻示意三位重臣坐下。
若不在朝堂上,君臣对论往往是跪坐,
三人对视一眼,听令在席上跪坐,同时,心里也明白了,今天将是一番长论!
待众人坐定,刘彻看向唐蒙,
微笑道,
“想必你们也猜出来了,朕唤你们来是何事。
不错,朕要重开西南!”
一时间鸦雀无声,众人心中心思各异,
反复思考着,陛下在这个关节点,提出开辟西南,是什么意思?
伴君如伴虎,有时候要很懂圣上,有时候又要不懂,
而现在,就要他们懂,猜测出陛下此举背后的意图。
见群臣不语,
刘彻看向朱买臣,
“你现在是大汉丞相,你是什么意思?对重开西南,是赞同,还是不赞同?”
太子据跟着望向朱买臣,朱买臣正值中年,给人的第一印象,完全看不出是当官的,反倒像是个农夫。
又是坐在神采飞扬的司马相如身边,更显得灰头土脸。
朱买臣脸上现出难堪的神色,
之前就是自己通批通西南的战略,现在陛下又把自己找了,
那自己是赞同呢?还是不赞同呢?
“陛下,微臣觉得,还是应把国力侧重于边境上,冠军侯连战连捷,明年又要开塞击匈,现在若是重开西南,难免会分散精力,
微臣以为不妥。”
刘据闻言,暗道,
果然,能做上大汉丞相的都不是普通人,更何况还是武帝时期的丞相,
朱买臣搞不清楚便宜老爹的想法,将自己之前的政见一以贯之,并没有什么问题。
更何况,又拿着“灭胡大事”护体,这回答挑不出一点毛病。
刘彻点点头,将话题一转,
“右贤王袭掠朔方、五原,杀虐大汉子民无数,虽然右贤王已经伏诛,但此二郡以成为空城,
此二郡若无民充实,来年开春要怎么击匈?”
朱买臣闻言一滞,
充边这事实在太难,以自己的能力,根本想不出解法。
“陛下。”
刘彻看向司马相如,
“说。”
司马相如侃侃而谈,
“通西南与充边塞,实为两难,
霍将军已经把匈奴打破了胆,料想几年内,匈奴再不敢犯边了,微臣斗胆开口,不若暂缓战事,趁着匈奴息战的时候,将精力用在开通西南一事上。
等西南完全凿开后,三五年后,再议匈奴事也不迟。”
通西南,文官受益,
击匈奴,武官受益。
这就是司马相如说的“实为两难。”
打匈奴,这群文官掺和不进去啊,再说了,司马相如之前就是西南项目的第二负责人,
如果能重开西南,他将重掌大权,完全不必整日闲着作赋了!
一听到重开西南,司马相如肯定是举双手双脚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