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桑身子一颤,憋住突如其来的尿意,
他随了陛下这么多年,他又是嗅到了暴风雨前那淡淡的腥味。
刘彻睁开眼,用拳头撑住脑袋,
他亲自把公孙贺父子按住,又叫唯一不属大将军府、大司马府治下的虎贲营去拿人,他自以为给的信息已经够足了。
到现在为止,朕还愿当这是家事。
刘彻只愿意等一个时辰,过时不候,
因为在这种突发情况下,暴露出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反应,再之后,就不作数了。
也就是说,不管是谁,刘彻只给这个人一个时辰进宫,
时辰一到,公孙贺父子的事就只能公事公办了。
当然,最恐怖的是,一个时辰内若是没人来,
刘彻对卫家的态度,会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
刘彻不可能离不开谁,
他这一生,来来去去了太多人,有的人活着,也有人死了,但唯有刘彻稳坐在皇位上,屹立不倒,
缺了谁,朕的大汉都能照样转。
“来人。”
包桑抹了把汗,又是进宫,
“陛下,只过了半柱香功夫。”
刘彻笑了笑,
“朕不是要问什么时辰,朕待的无趣,去把公孙贺父子带来,朕问问话。”
“是,陛下。”
“等下。”
中贵人包桑赶紧立住。
刘彻眼中闪过思索,
“一个一个带来,先把公孙贺带来。”
“是。”
不一会儿,软成烂泥的公孙贺被拖进,
公孙贺强撑起身子,余光扫到落在脸前的玉履,哀求道,
“陛下,是微臣无能,没管好敬声,微臣伺候了您几十年,此生无憾了!只求...”
“只求什么?”
刘彻蹲下身子,问道。
公孙贺的脸贴在冰凉的玉砖上,侧过脸,对上一副毫无怜悯的龙眸,
“只求...只求...”
“唉,朕这么信任你。”
刘彻随手拿起桌案上的竹简,汉时简牍有定式,一块竹简是二尺四寸,这还是御用的竹简,每一块都份量十足,刘彻把竹简卷起来,这份量绝对比板砖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