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将简牍挪到卫伉脸前,好让他看得清楚,跟着陛下纤长手指的移动,卫伉跟读道,
“对曰:出因其资,入用其宠,饥食其粟,三施而无报,是以来也。
今又击之,我怠秦奋,倍犹未也。”
待到卫伉读完,刘据眨眼道,
“名正言顺,名不正则言不顺。”
卫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刘据笑笑不说话。
...............
仆射张景府中,行出一辆马车,张景亲自驾车,携夫人宋氏,向着公孙敬声所说的小木屋而去,
吱呀推开破门,冷风灌进,公孙敬声早就等在里面,抬头看向两人,
笑道,
“老子闷的很,快点,老子要泄泄火!”
闻言,张景自觉藏起来,藏进柜里,露出眼睛偷看,砰得一声,公孙敬声踹了脚柜门,磕在张景的额头上,
骂道,
“今天不许你看,只能听着!”
张景紧了紧身子,把耳朵贴在柜门上,脸上激动异常,不想错过一点声音,
一阵摔倒声,宋氏突然尖叫起来,张景在漆黑寒冷的柜里暗道,
“老大今天真生猛啊!替我好好教训教训那贱人!”
宋氏尖叫声更刺耳,全然不像是享受的声音,接着,就一点声音都没了,张景听着,想推开柜门偷看一眼,却发现柜门在外被柩住了,完全推不开!
这下,张景面露惊慌,先是轻推了推柜门,
试探开口道,
“老大?老大?夫人?”
见无人回应,但柜外还有拖拽的声音,张景彻底慌了,重重拍打柜门,吼道,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公孙敬声!你个畜牲!!
你干什么了?!给我放出去!”
“呵。”
公孙敬声的嗤笑声,极刺耳的钻进张景耳中,张景被恐惧包围,忽然感觉到柜内又黑又小,呼吸逐渐困难,他用尽力气,使劲撞着柜门,
但,柜内真的很小,只能容纳一人,甚至都办法动弹,空间如此狭小,张景无处施力,完全撞不开柜门,
深深的绝望笼罩住张景,公孙敬声的声音走近,
“唐蒙其实早就死了,知道谁杀的吗?卫青和霍去病,呵呵,想不到吧。
你以为他们是什么好人吗?”
张景缓缓睁大眼睛,不知道为何公孙敬声要在此时说这事,但仍被惊得忘记呼吸,
“他娘的,真累人啊。”
公孙敬声挠了挠头。
烟雾顺着木柜的缝隙钻入,火燎的味道冲鼻而来,在公孙敬声手下干了多年的仆射张景,咆哮道,
“放了我!你个畜牲!”
公孙敬声笑道,
“你也知道,这地方叫破喉咙也没人来,你叫吧,叫得越大声,死得也越快。”
张景彻底绝望了,想瘫坐下来,可却被狭小空间架在那,动都动不了,
“为什么?”
烟雾更大,张景喃喃问道,
公孙敬声淡然道,
“怪就怪你命不好吧,老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什....什么?”
“老子和你解释太多,你也听不明白,”公孙敬声敲了敲柜门,声音无比阴冷,难以想象,其内心承载着多少恶意!
甚至可以说,他就是恶意本身!
“若你非要死得明白。”
“非要让老子说清楚。”
“那好!”
“只有一句话!”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大火冲天,衬得大雪前的红夜,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