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先不吃了,我有点事儿,要先走了。”
老人看着桑桑,眼中有眷恋,也有不舍。
初次相遇,就让老人心中无比确认,她就是自己一直寻而不得的传人。
也是这次相遇,让老人找到了昊天想杀的人,这个世界的异端。
他不知这到底是福还是祸。
“对了,这瓮鸡汤喝完之后,把瓮洗好放在桌上,我可能用的到。”老人说完之后,起身迈步离去。
桑桑看着老人迈过门槛,步伐缓慢的消失在黑夜之中,只觉有些莫名其妙“突然就有事儿不吃了真是个奇怪的老头。”
书院旧书楼中,陆羽轻轻拥抱了一下余帘,拍着她的肩头很是洒脱的笑道“走了。”
松开怀抱,陆羽下楼,走进了长安城的夜色当中。
余帘走到门外神情复杂的看着夜空,陆羽于她而言是同类,不涉及男女之情,现在唯一的同类可能要死了,这让她很伤心,可是却无能为力。
在世人的传闻之中,极西干旱之地有一种蝉,此蝉隐匿于泥间二十三年,待到雪山冰融洪水至,方始苏醒。于泥水间沐浴,于寒风间晾翅,直至振而飞破虚空。
这就是二十三年蝉,不管是少一年,还是少一天,二十三年蝉都无法对抗五境之上,余帘她还差一点,真的只是一点了。
也就是这一点点,让她止步于战前,只能枯坐于此拾笔抄书。
长安城的夜色很美,有琼楼玉宇,也有万家灯火。才子佳人出双入对,风流士子把酒言欢。
羽扇经纶谈笑间,红楼羽衣夜纷飞。
在这繁华似锦的长安城,只要有银子,就没有孤单寂寞的人。
陆羽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路遇红袖招之时,进去给酒囊添满了酒,手中有酒的他心情舒畅,嘴角挂笑远离了这处繁华。
在他身后,满头白发的老人安静的跟着,他们默契的没有打扰彼此。
两人穿过暮色中的灯火,路过无人问津的村庄,踏过奔流不息的河流,来到了一座无名的高山。
“这座山叫什么”陆羽停下脚步,问着身后的老人。
老人抬头看着高山,不
是很确定的说道“这里是西郊,有点偏僻了,这座山大概没有名字吧”
陆羽用手里的折扇指着这座山道“书院后山亦无名,但是却因夫子而举世闻名。”
老人闻言心领神会,笑着说道“今晚过后,这座山也会举世闻名,因你我而闻名”
“是极是极”
自恋完之后,陆羽举着酒囊问道“喝吗”
老人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可惜,可惜”
喝完酒囊中最后一口酒,陆羽把酒囊随手扔在了地上,以后也许用不到了。
“山上风景或许会更好些。”
老人调动天地元气,沟连了昊天神辉,他浑身散发着洁白的光芒,上山而去。
“哈哈哈哈”陆羽指着夜色中发光的老人仰头大笑着,忽然觉得这个老人真是有趣。
两人沿着昊天神辉的指引上山,不时打量着沿途的风景。
此山不高亦无文人雅士扬其名,满山满野的杂草也少了些幽美的意境,所以此山之中往日里少有游人,在这碎石泥土之间亦无山道。
脚踩山间碎石,沿途中的两人表情略有点失望,原以为会是一个风景优美的好住处,看过之后又觉有些不尽人意了。
直至攀至山顶,抬首之间群星闪耀,探手之间可抓,两人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过程有些不尽人意,结果确是心向往之。”老人收起身上的昊天神辉,坐在杂草之间喘着气。
不借用元气与神术的力量,徒手攀爬了一座没有山道的山,这着实有些为难一个老而将死之人了。
“老头儿,十多年前你因为所谓的冥王之子,手中染满了鲜血。
十数年后的今天,你又因为我这个昊天的异端,来到了这座无名之山要与我一决生死,你有为自己做过什么事吗”
陆羽靠在了一颗松树上,呼吸着山崖间的清气。
“为自己今天刚收了个徒弟算不算”老人想起挥手之间就掌握了昊天神辉的桑桑,深感此生无憾。
“算”陆羽没好气的说道,却没打算接破那血淋淋的事实。不过就算说了,这个固执的老头大概也不会相信吧。
就连夫子对于桑桑是否是昊天化身这件事,也处于半信半疑之间。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