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太守坐在县衙大堂上,正跟邹都尉窃窃私语。
派出去打听的人刚回来,路将军家果然有让了太子的那种痨病,此人正是路将军的次子路孟州。
这路孟州廉太守见过,是江北地区数一数二的风流公子此人年方十八,才华横溢,文采非凡,长相英俊潇洒,又惯常混迹于乐坊诗社,上个月还组织了乐坊斗艺大赛,最后把夺冠的花魁买回家去当了妾。
少年风流,意气风发
路将军行伍出身,由于文化水平方面的缺失,就特别青睐这个儿子。
听前不久正在运筹帷幄,准备把路孟州举荐到都城做官。
不料有不测风云,一个月前,这位公子突然开始头晕目眩,鼻血流个不停,慢慢的白眼珠子都红了,身上一片一片青紫血斑,就跟被鬼掐了一般。
路家上下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四处寻医问药,请神求仙,一通折腾下来,路公子的病情却急转直下,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头,眼窝深陷,眼眶青紫,现出惺惺死态,卧在床上就起不来了
路将军舍不得儿子,不肯准备寿衣装裹,发了疯似的张榜求医,只要声称能治此病的,街头要饭的也当贵宾请进门去。
听半个月前,就在路公子命悬一线的时候,终于打西域卑陆请来个巫医,不知用了什么灵丹妙药,可算把这病控制住了。
只是路公子身体大不如前,每每出来,都捂着头巾披着貂裘,神采黯淡,连那些乐坊名伶也不怎么勾搭了。
听他家那几房国色香的妾都砸在手里,每日独守空房,闹腾着要回乐坊演出。
邹都尉的跃跃欲试,好像人家美妾出来后能落到他手里似的。
廉太守素来不爱那套,把事情翻来覆去琢磨了一遍,越想越纳闷太子跟申屠大夫咋知道有让了这种病
人就不经琢磨,刚想了一会儿,外面就传太子殿下来了。
廉太守赶忙拿起整理好的笔记,迎到县衙门口。
太子身边跟着申屠大夫,两人面色不善,车架就在门口等着。
他们进到县衙,廉太守给太子简单汇报了一下工作进程,正要详细一下验尸结果,太子却一挥袖子,打断了他的话。
“廉卿,现在派人去县衙对面乌头儿家搜查,再加紧审一审。“
不止是廉太守,堂下众人都一头雾水。
大家不敢问,只得默然无语。
太子又道“把前山那座洞穴口的污水排净”
这个命令更是莫名其妙。
廉太守琢磨了一气,斗胆问道“殿下所指,可是重兵把守的那座洞口”
太子点点头,脸上浮现一丝疲惫。
廉太守不敢问了,当即遣人去做两件事一件去乌头儿家,一件去找水文官员研究怎么挖渠排水。
太子起身蹬车,朝着洞山的方向去了。
县丞找来几个司水吏,起了那座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