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听她把自己师父夸得上地下都没有,楚风的脚步逐渐沉重。
他甚至有点儿后悔跟着来。
他们在一座深宅大院前停下。
红门白墙,甚是气派,匾额上书三个鎏金大字“掩月居”
疯子拿出一把钥匙,打开门上硕大的铜锁“这锁是六师兄设计的”
楚风早就注意到这把锁了。
不仅大,而且造型奇特,两头尖中间粗,像一把梭子。
配套的钥匙也不一样,匙柄上多出十来个凹凸,有长有短。
作为男子,他好像生对这种机巧的东西感兴趣,放下米面物品,拿过来仔细研究。
疯子一脸自豪的笑容“我六师兄做的锁都卖到镜安国去了,王公贵族才能用的起”
楚风撇了撇嘴,有点儿不忿气。
他赌气把锁丢还给疯子,拿起东西往里面走。
过了前院照壁,他才发觉异常这虽然是一座新宅园,地面和墙上却杂草丛生,窗棂颓败,门板落灰,风吹过,一两扇门板呼啦啦随风摇曳,露出里面积尘的家具和地面。
明显已经好久没有人住了。
疯子却突然犯病,在院子里来回蹦跳,口中欢快地叫着“师兄”,最后站在正房跟前,一推门,泫然欲泣地叫了一声“师父”。
她招手叫楚风进去,坐上满是灰尘的椅子,跟“师父”聊起来。
“弟子已经追到海迷清了他险些被太子抓住,躲进吕太爷家不敢出来”
她侧耳聆听了一阵儿,似乎师父在训诫。
疯子频频点头“这次绝不打草惊蛇,我一直躲在暗处,直到那个女人暴露”
继而她转过脸来,尴尬地看了楚风一眼,羞赧道“师父,就是这人了”
然后她看着楚风一阵沉默,骤然开口道“师父问你话呢,你聋了”
楚风心比黄连还苦,他怎么知道疯子脑子里的师父了什么。
只得尴尬道“抱歉,我没听清”
疯子道“师父问你叫什么名字,家里有几口人,什么时候进的影卫队哎,师父,你怎知他是影卫”
“师父”又了几句,疯子转过来看着他,他谨慎地答道“我叫楚风,今年十八岁,家里还有母亲跟妹妹,我是四年前入的影卫队”
疯子又转回头,听着师父话,脸上逐渐堆积起惊诧。
她扫了楚风一眼,喃喃道“不会吧”
楚风一头雾水,被她看的面红耳赤。
疯子伸出手“你的戒指让我师父看看”
闻言,他打了个冷战。
这枚戒指,是他心头上的一个结,疯子从来没注意过,现在突然要看,难道她眼里真的住着个“师父”
时候,听娘亲讲故事,过一类叫做“寄灵人”的姑娘,她们来自西域,年轻貌美,身上没有一丝伤痕,所过之处,人们顶礼膜拜,敬奉为神。
因为在她们的身体里,不仅住着自己的灵魂,还寄宿着古老神祗的灵魂。
这些姑娘能治病救人,在瘟疫流行的地方,她们在井边施法,饮过井水的人都能痊愈。
那时娘亲特别喜欢回忆时候,自己七岁时,家乡爆发了瘟疫,染上的人皮肤溃烂,高烧而死。
官府为防疫情扩散,就封了县城。
一城门狭开一道缝,进来一个身穿红衣的骑驴姑娘。
那姑娘皮肤奶白,睫毛纤长,容貌娟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