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燕凝都对柳云韬不冷不淡的。
连下人们都觉得有些不妥。只是意外大少夫人平日一向不多言语,也无甚太大的变化,为何都能感觉得出来
因此最不爽快的,便是柳云韬。
却因面子问题也不好多说什么,心想即便他再消失个几天,也只怕这女人会拍手叫好,不知为何他益发笃定了这个说法。闷着口气,极其不悦。怪哉,明明做错事的就是她,为何反倒成了他受罪。便只得指点燕凝做这做那,她倒好,也不拒绝,闷声不吭的一一完成,来回之间,觉得直窝火,狠狠摔了手中的杯子。
望着燕凝处惊不变,安静坐在一旁看书的身影,便沉声道,“再斟杯茶。”
燕凝未有迟疑便起身斟茶,而后又回了原处坐着。那模样瞧得柳云韬更加不悦
“捡起来”
“青儿。”燕凝轻轻叫唤,自那日起她便唤了青儿在旁伺候,然后等到人进来了,以眼神示意了地上,自己又低头看书去了。
“滚出去。”柳云韬声音阴阴沉沉,对着青儿。
由始至终燕凝都没有望他一眼。
青儿是真的吓到了,也只能望望燕凝退了出去。
她也未加以阻拦,由得他。
没错,区别就在这里,以前她即便是沉坐着不说话,只要望过去,她似乎都能察觉到他的动作,抬头和他对望,说明她眼中有他。
而今一日下来,她鲜有举止,只有他开口之时,才能感觉到她知道他的存在,能接受的就照做,不喜欢的也不拒绝,而是唤下人来干。
说来说去,她就是在摆脸色给他看
哼,想他柳云韬,自幼得天独厚,要什么没有又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而烦心即便她是他的妻子那又如何,他才不稀罕
然而他却陪她窝在着屋里,连湖中亭也不去了。他想听她的声音,然要他主动开口也太没面子,他也不知道究竟为何燕凝就成了这般模样,因为他七日未归还是那晚他咬了她亦或者那日他讽刺了她越发觉得女人小气,让人琢磨不清,一时又是来火,声调也涨了三分,出口却是,“你在看什么书”
燕
凝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妇道人家看的书罢了。”
“”他一口怨气堵在心头,很想一走了之,却又心有不甘,觉得输给了她。想他在商场上即便面对的是年长他几倍的老狐狸,也从无身处下风的感觉,而今
深吸口气,将茶杯放置桌面,“过来给我捏捏,昨日睡得不稳,生疼。”
燕凝盯着书好一会,慢慢放下书,走向他,慢慢的给他按捏了起来。
柳云韬一直打量着她的表情,直到她将双手搭在他肩头为止。轻轻柔柔,连她的气息也近了,一时觉得松了口气,便微微放松了身子。而燕凝的手势不错,穴位力道掌握得刚刚好,一来一往,柳云韬已是整个人往燕凝身上靠去。
燕凝因他突然靠过来不好发力,便停了片刻,刚想推开他些,柳云韬突然拉住她的小手,将她往自己怀里拽,燕凝便是跌坐在他大腿之上,暧昧的姿势。
柳云韬便是由心底开始发热,他身子倒也不是孱弱,小小风寒早已恢复,只是她偏偏每日给他准备中药强身,口里早就苦了几日,而今佳人在怀,又岂会放过甜头
人已经是凑了过去,却见得青儿来报,瑟瑟的站在门口,一个“大”字卡在喉咙。
燕凝不慌不忙推开柳云韬,又使了些力气站起来,“何事”
“刑公子来了。”
燕凝记得这个人,那日郊外赏花,如花娇艳的公子,刑子岫。
他为何而来
却是弄得柳云韬没了兴致,哼了一声,“让他回去罢,说我身子不适,不宜见客。”他可没忘记那日刑子岫眼里的兴味。
“可是”人已经在涛园门外了。
便是听得一声慵懒似乎和着三分娇气的男声,“你身子一向硬朗,前些日子才在我府上休憩了些日子,又怎会不适”人便是已到门口。
青儿一见到他,小脸蛋垂了几分,显得有些娇羞。也难怪,这刑子岫相貌并不比柳云韬差,虽然更偏阴柔,也因此少了些霸气,更为平易近人些,自然管不住了一颗心,“刑公子午安。”
刑子岫随意的摆了摆手,而后微微躬身作了个揖,“刑子岫见过柳夫人,好久不见。”抬头便满是兴味的笑。
“刑公子。
”燕凝也欠身回了礼,便听得柳云韬一嗤,“不请自来么”
“你说的什么话这不生意上出了点问题,才拿来讨教讨教么。”他的动作不若燕凝的不紧不慢,而是明显的慢人一拍,有点拖,坐在柳云韬对面,熟门熟路的给自己斟了杯茶,又是打了个哈欠,就往桌子上趴下了,而后又望了望地上的残壳,唷了一声,“你今日脾气不好啊。”
自从刑子岫用了装懒打哈欠这招后,柳云韬嫌他女气,二人相处,便是从此不再如此,即便是平时,除了一些些原汁原味的举措,渐渐人前人后亮着一身霸气,开始招摇。
“与你何关”
“柳夫人也无须那么见外,刑公子未免生疏了些,唤你一声嫂夫人,你便称呼我子岫罢了。”
柳云韬突的将手中杯子送出,击得那茶水溢出,湿了他外衫,却全不在意的继续,“嫂夫人坐下便是,不然显得子岫不识规矩。”
柳云韬哼了一声,“你那布庄生意,做不下去了么”
“一切倒也还好,只是你知道我新开的布庄,尚未有熟客上门,只是贾元外早些时候将手下的布料生意交给了贾景辉那小子,他不想输我,又想做点成绩给他爹爹看,将布价压得低过成本,加上最近下了大雨,我那锦绣楼近日可谓门可罗雀了。”
燕凝又记起那日赏花最少言语的那位公子。便瞧得刑子岫一脸哀怨的望着她,“嫂夫人,你可说说,我该怎么办哇。”
神色却不见得一丝慌乱。,,,